然后就碰到你了。
  少年语速很快,声音还在发颤,显然是被吓得狠了,林则却听得神色微变,眸中划过一道光芒。
  嗤,不想说就别说,搁这撒谎?rdquo;突然上面传来一声嗤笑。
  俞清顺着声音看过去,是睡在他邻床上铺的一个男生,黑发,看上去很白,神色冷漠且不耐烦,正看着他。所以显然是在对他说话,刚才他和林则的对话都被听了去。
  俞清抿着唇,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吊灯突然砸下来确实是小概率事件,可他根本没有撒谎!
  这样想着,他下意识看向林则,想知道对方有没有相信他说的话。
  林则神色未变,浅色的眸子盛满了温柔,安慰着道:我自是相信你的,只是天色不早了,你先上去休息。rdquo;
  俞清顿时心下一暖,林则的神色看上去十分认真,没有半点质疑。他点点头,捏着药酒瓶子,缓慢又小心地爬了上去。
  这里的床都很旧,动作的时候会发出晃动和声响,铁制的栏杆感觉十分不牢固。被子什么的都铺好了,只是上面带着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应该很久没有住人了。
  寝室另一边是一面很大的窗户,铁杆一根根竖着,俞清看过去,莫名感觉像是监狱,而他们就是监狱里的犯人。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就连月亮都没有,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窗户上就连寝室里的影子都照不出来,果然还是和现实有些不一样。
  俞清就这样眸光涣散地盯了一会儿窗户。突然间,窗子外边猛得垂落下来一张惨白狰狞的人脸来!
  尤其是在这一片尤为黑漆漆的环境下,更是让人难以忽视。
  脸是倒着的,长长的头发垂直落下,脖子上勒着一根粗绳,好像是被倒吊在了窗户上。女鬼眼球鼓得感觉下一秒就要掉下去了,舌头还伸在外面,面目狰狞。
  白与黑碰撞出强烈又极致的冲击,看上去十分显眼可怖。
  俞清顿时瞳孔骤缩,眼睛忘了眨,心猛烈地跳动着,薄唇轻启,喉咙却发不出一个声音来。
  女鬼就这样看着俞清,缓慢地咧起嘴角,张着血盆大口,嘴巴几乎勾到了耳朵处。
  可突然间,那只吊在窗外的女鬼脖子上的粗绳瞬间断裂,女鬼就这样掉了下去。
  hellip;hellip;rdquo;
  这么粗根绳子,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断了。
  俞清被惊得说不出话来,难道又是冲着他来,被他这霉运体质给影响到了?
  而在女鬼消失前,像是说了些什么,俞清能看见嘴巴在动,可他不知道说了什么。
  俞清的手揪紧了身下的被子,脑袋如同一团浆糊,缓不过神来。
  啧,鬼消失了还看?rdquo;
  身后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俞清眨了眨眼,迟钝地朝后看去。
  是刚才那个说他「白痴」的男生。
  那个黑发男生长得很好看,薄唇紧抿,气场强大,宽大难看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硬是穿出了不同的感觉,放在他们大学里也绝对是受人追捧的程度。
  裴喻撩起眼皮,正正好好地对上了俞清的目光,漆黑的眸不带一丝光亮,眼神凌厉无情,像是一匹孤狼,极具强者气势。
  看上去就是个很厉害的人。
  你也看到了?那你有没有看见刚才那东西好像还说了些什么......rdquo;俞清吞咽了下口水,颤着声说。
  裴喻挑了挑眉,看着被眼镜遮住大半张脸的俞清,眼神凉薄,像是在看一个将死之人,缓缓吐出一个字来:蠢。rdquo;和你的脑子一样不好使。
  被一瓶药就迷得晕头转向的新玩家,裴喻甚至觉得他之前能活下来纯粹是运气使然。他向来讨厌这种软弱又没脑子的人,对俞清可以说是没有半点好感。
  被陌生人莫名其妙地一顿语言嘲讽,俞清自然也有脾气,他抿着唇,挪了挪屁股,决意不再理这个随便骂人,性格还这么恶劣的人。
  俞清曲起着腿坐着,感觉之前摔倒的两只膝盖痛得厉害,便将校裤一点点撩起来。果然那里已经淤青一片,在白皙的肤肉上格外显眼。
  裴喻坐在那一侧不小心瞥了一眼,便看到了让人难以忽视的一抹嫩白mdash;mdash;
  少年的腿生得骨肉匀停,纤细但不失柔软感,脚踝看上去一只手就能握住,十分小巧。
  啧,长得一般,这腿倒是生得格外秀气,像是个女的。
  药酒倒在手上冰冰凉凉的,膝盖处的淤青此刻已经有些肿起来了,手按在上面说不疼是不可能的。
  俞清本就痛觉敏感,现在更是疼得眸中开始凝聚起水雾来。
  如果揉开的话,肯定更痛吧。
  俞清看着手中的药酒,纠结了一小会,还是放弃了揉开这个想法。
  算了,过段时间肯定会好的。
  草草涂完药酒,俞清早已累得仰面躺在床上,直楞楞地看着天花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那双澄澈漂亮的眼眸满是茫然。
  他翻过身面对着墙壁,却突然看见几行密密麻麻的小字,用铅笔写着,字迹十分潦草,像是在格外紧急的情况下写上去的。上面还溅射着红色的东西,应该是血渍。
  这些血已经干透了,像是上一个睡在这里的人所留下来的。
  可这些话分明他昨晚睡在这的时候还没有,是因为昨天还没有正式开启剧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