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口婆心道:“我们吃得起饭,不能去要饭。”
  街上的一个乞丐沿街乞讨,但行人匆匆一无所获。
  扬州比较富庶,小摊贩特别多,但现代都免不了有乞丐这一职业,何况是古代。
  裴酌道:“复复,饭就那么多,你要到了饭,别的人就要不到,得饿肚子了。”
  “唔。”裴复复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把侧脸埋进裴酌颈窝里,有些不好意思,“好噢。”
  裴酌揉揉他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粒碎银,放进乞丐的碗里,“我们要当让乞丐吃饱饭的人,大家都吃得饱饱的。”
  碎银敲击破碗,清脆的一声当啷,乞丐连连道谢:“谢谢大好人,好人平安!”
  裴复复在自己口袋里掏了掏,掏出两枚叔叔送给他的铜板,一手抓着爸爸的领子,探出上半身,伏低身子,也放进乞丐碗里:“爷爷吃饱。”
  张云和张风也有样学样,掏出一枚铜板送给爷爷。
  护卫去码头做工,回来都会给孩子一个铜板当零花钱。
  老乞丐还以为看到了仙童,“谢谢小公子。”
  裴酌连忙站稳,随着裴复复日益变重,这种像攀岩一样的抱姿,越来越考验腰力。
  他顶多抱到玉京!
  裴酌打算在扬州落脚一段时间,即刻让护卫去城里找个院子,他则抱着小崽子,站在城门口,看扬州官府贴出来的公告。
  一张通缉犯,画的满脸横肉,没什么特殊。
  一张城门开关时间的公告。
  还有一张……裴酌眯了眯眼,萧循竟然在扬州也办了一个公立学堂,派的是玉京的夫子,名为江南学堂。
  因为扬州知府办学能力很强,圣上下了一道圣旨夸奖,知府让人誊抄一份,贴在城门,让长江和运河水路上的人都看看他们大扬州多么深得圣眷。
  裴酌混在人群里,听知情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说在江南学堂拔得头筹的学生,可以由官府出路费,去玉京的学堂继续读书。
  江南学堂的夫子是玉京学堂淘汰的学生,没有进一步科研的能力,不如去当老师,如果在教研过程中有了新的突破,回去读书未尝不可。
  “那可是直接一步登天了!只要读得好,就能受陛下赏识!”
  “听说过两年陛下就会开恩科,学这个也能考状元。”
  “学堂还招扫盲班的夫子,王秀才你可以试试!”
  裴酌抿了下唇,看来自己不能太招摇,江南学堂都是他的旧学生,一冒头就会被认出。
  有什么办法能又快又好地赚到钱呢?
  “昨日我见刘员外到处请夫子,想给他的老来子补课。”
  “嗐,他目光倒是看得长远,将来第一年开理科科举,竞争少,名次靠前,被陛下看中的几率高。”
  “我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玉京的夫子那么少,公立学堂都不够安排,他还想请回去开小灶?”
  “那是,除了咱扬州城是这江南第一学府,陛下还打算在其他州府设学,刘员外还想跟陛下抢人啊!”
  “就是就是,也不怕杀头!家财万贯有什么用!”
  裴天鹅:“……”
  突然发现秘密致富小妙招。
  自古以来,补习班都赚得盆满锅满啊。
  裴酌在替他爹当班主任那年,有很多私立学校和名牌补习班高薪挖他,他不缺钱,都拒绝了。
  生活所迫,咸鱼补习。
  裴酌跟着八卦的人搭话,套出了刘员外的地址。
  “夫子!”护卫找到房子,兴冲冲地回来找裴酌。
  “嘘。”裴酌打断他,“以后叫我张公子。”
  护卫道:“有一户临水人家正好要进京,愿意将屋子低价租赁出去。”
  裴酌一听跟刘府挨得近,想也不想:“就这个吧,马上搬过去。”
  护卫:“好咧。”农场的人都喜欢帮裴酌办事,因为裴酌从来不挑剔。
  裴酌跟着护卫来到住处,一间大院子,一共五个房间,不错。
  付完房租和押金,裴酌的存款基本见空,当然,他还有一张压箱底的一百两银票,不过除非紧急情况,这张保底的银票不能花。
  “你们先整理行李,帮我看着复复,我出去一下。”
  裴酌对儿子道:“我去赚钱给你买零食。”
  裴复复:“好噢。”
  裴酌摸摸他的脸蛋,带上一本教材,转身出了门,径直朝刘府走去。
  “我是玉京来的夫子,可以私下给你家少爷授课,烦请通报一声。”裴酌给看门的家丁塞了几个铜板。
  “你等着。”家丁见他气质像读书人,把钱塞进腰包,飞快进去找刘老爷。
  裴酌站在台阶下等了一会儿,刘老爷便出来了。
  “这位夫子如何称呼?”
  裴酌:“鄙姓张。”
  刘老爷十分谨慎:“那夫子为何不在江南学府任职,愿意来我府上?”
  裴酌:“我在玉京学堂,本名列前茅,但……我喜欢上隔壁女学的姑娘,给他递锦囊被姚校长发现,说我扰乱教学秩序,因此让我休学一年反省。”
  “我在玉京待着影响姑娘名声,因此来扬州谋生,我还想将来毕业了娶他,只能靠所学本事多攒些钱。”
  刘老爷做过功课,裴酌说的完全有可能发生,不是玉京来的都说不出个一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