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月心的强度取决于主人的强度,主人越强,它便越强,神识强度很重要。
  而月主剑谱是一位名号月主的大乘期修士自创的剑谱,里面含有月主的剑意, 可助剑修更上一层楼,谁也不会想到,一个元婴级的秘境中, 竟还藏着一本大乘期修士留下的功法。
  大乘期修士在上界都是佼佼者。
  这两样东西如何让人不心动。
  隔天, 待惊雷和玉山派其他要入秘境的弟子离开后, 萧墨和楚惊澜特地去食肆吃了顿早饭, 跟外门弟子们说,他俩准备趁这个时间,回趟家,之后再来玉山派。
  众人不疑有他,与他俩道别,并期待他们再回到此地。
  毕竟有些修士趁此时间,走了后就未必再返回了,不过楚惊澜修复丹田的心很坚决,外门弟子都觉得他俩不会半途而废。
  萧墨和楚惊澜出了玉山派,找了个无人的角落,应萧墨的审美,楚惊澜换掉了外裳,罩了件月魄银纱衣,头换银冠,而后拿出那张金色的鸟逐祥云面具扣上。
  眨眼间,他就仿佛变了个人,就是玉山派刚和他们分开的外门弟子在这儿,也认不出楚惊澜来。
  一键换装。
  而萧墨先是欣赏了一番楚惊澜的打扮,才融入楚惊澜体内,接过了身体的掌控权。
  现在他们不是萧墨或者楚惊澜了,他们是“金面具的神秘元婴修士”。
  一黑一白两团神识在内府间重新靠近,灵力霎时充盈楚惊澜的身躯。
  他的丹田依旧破碎,但在萧墨掌控身体时,能模拟出一个虚假的丹田,由萧墨控制着灵力不散,实现体内循环。
  可惜只有萧墨掌控身体时能做到,否则平时也能给楚惊澜弄出这个么“假丹田”的话,和修复也没什么区别了。
  萧墨突发奇想:“我们要不给这个身份起个名字吧,万一会碰到需要报名号的时候呢?”
  楚惊澜不出声,不出声就是默认,于是萧墨沉吟,用一种非常简单的方式定下了名字。
  从他跟楚惊澜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
  萧墨省事道:“就叫墨澜,如何?”
  楚惊澜:“随你。”
  萧墨:“那就定了。”
  新鲜出炉的墨澜继续赶路。
  衡都府虽说地理位置在广都府隔壁,但中界的二十四府可不像下界的主城只有那么丁点儿大,以人御风或者御剑速度,就是飞也得飞个三四天左右,才能从广都府跨入衡都府地界。
  萧墨觉得有条件的时候,人何必为难自己,所以他们准备去临安城内乘坐往来载客的飞舟。
  可惜今日不是三个小孩儿回城内宅院的日子,否则他们还赶得及去看看。
  门派有门派飞舟,会做生意的自然不会放过通用飞舟,只要交了钱,谁都能上船,去往固定地点。
  当然,魔修除外。
  正道修士的地盘不让魔修来,船也不能让魔修搭。
  萧墨和楚惊澜去了乘坐飞舟的地方排队。
  包揽飞舟生意的,是修真界另一势力,锦绣阁,同样囊括诸多世家门派,他们起步时,除了修为,其余精力就着眼在生意上,因此是个商会性质的联盟,简单来说有钱,总得来说很有钱。
  锦绣阁麾下还有诸多商会、拍卖行、消息贩子等等,大小生意无数,什么赚钱做什么。
  锦绣阁同样横跨中界和上界,如今中界领头的是通都府王家。
  萧墨和楚惊澜排了一阵,交付十五块下品灵石后,就能坐上从临安城到广都府元城的飞舟。
  待人数差不多后,飞舟缓缓升空。
  飞舟跟那日学宫外的巨大仙舟比不了,朴素,但载客用的,容量不能太小,一趟最多可容百人。
  飞舟上有三层楼高的船舱,舱内有房间供客人们休息,飞舟有护船的阵法,飞行后开启,可抵挡飞行中的罡风,也可拦住想强闯飞舟的不轨之徒。
  当然,得看不轨之徒什么修为水准。
  这趟飞舟的阵法最多挡元婴,船上来自锦绣阁的随船护卫最高修为也是元婴,毕竟一分钱一分货,想坐条件更好的飞舟,得加钱。
  对萧墨和楚惊澜来说现在的飞舟就足够了。
  站在甲板上,看着飞舟徐徐升起,飞上百丈高空,看地面景色逐渐变得渺小,视野却愈发开拓,也是种有趣体验。
  平日萧墨自己御风而行时没飞过这么高,身边也没这么多人,确实大不同。
  人一旦多了,戴面具或者戴斗笠就不稀奇了,离萧墨楚惊澜五步远处,刚好有人正在讨论幻月秘境的事。
  “听说根据感知的气息,里面不会太小,宝物也不会少。”
  “是啊,不知有多少人会去。”
  这艘船载了刚好一百人,此刻不少人都在甲板,也有人透完了气不想跟人挤,早就回房了。
  萧墨和楚惊澜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也往房间走,他们还没看过房间内长什么样,踏入船舱,很快找到自己房间,进门前,萧墨却盯着隔壁房门审视了下。
  “有魔修。”萧墨笃定告诉楚惊澜。
  金色面具的人只在门口停步了短短几息,便开门进去了。
  仿佛他们什么也没发现。
  只要魔修不惹到他们头上,那就跟萧墨楚惊澜没有任何关系,萧墨是个心魔,而楚惊澜这位正道修士不是看见魔修就要义正言辞站出来的类型,知道隔壁有魔修,警惕些就好,多的事他不会做。
  飞舟要飞三天两夜,打量房间时,萧墨感觉储物器中的灵宠袋动了动。
  他拎着灵宠袋,把球球放了出来。
  小东西在袋子里吃饱喝足,羽翼也长得很好,应该是想出来透透气了,跳出灵宠袋,精神抖擞地抖了抖灰扑扑的羽毛。
  它看到戴面具的“楚惊澜”,啾了一声。
  它在问另一个人在哪儿。
  萧墨逗着它玩,用楚惊澜的嗓音说:“就在这儿呢。”
  球球疑惑:“啾?”
  萧墨便突然离开楚惊澜身体,出现在旁边:“你看。”
  球球被吓了一跳:“啾啾!!”
  小东西羽毛都炸了炸,但很快它便踩着小脚,疑惑地左蹦右跳,不明白萧墨是怎么出现的,最后干脆跳到萧墨肩膀上,在他脖颈边拱拱羽毛。
  毛绒绒的一团,拱着还挺舒服,但球球又愣了愣,因为贴上去它就能发现:好冷。
  球球呆住,不该是热的吗,为何会冷,都冷得它抖了抖。
  热乎乎,才好。
  球球:“啾?啾啾?”
  而就在这时候,隔壁不知什么东西砸到了墙壁上,传来一声吼:“吵死了,隔壁的,让小畜生闭嘴!”
  球球又是一惊,不小心从萧墨肩上滑了下来,萧墨抬手接住它,揉了揉鸟羽,轻声道:“别怕。”
  他抬手捏了个隔音符拍在墙上,看得出来,这飞舟的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隔壁的魔修也挺暴躁。
  不过那魔修只是吼了一句后就没了动静,没干出什么一不顺心立马冲过来杀人的恶事,看来理智还是在的。
  “怎么碰上这么个邻居,”萧墨道,“可别打扰我们的心情。”
  楚惊澜说:“船上有膳食处,去看看吗?”
  萧墨立刻把魔修什么的抛在脑后:“走!”
  萧墨回到楚惊澜体内,又惹得球球抻着小脑袋左看右看,稀奇研究大变活人,楚惊澜壳子的萧墨把它放到肩上,带着一起出了门,让它多在外活动活动。
  他们不知道,隔壁的魔修也终于想起给房间拍个隔音结界,而他正难受地趴在地上,手臂额头都是青筋暴起,张着嘴,正发出诡异的嗬嗬声。
  是他的魔功正在反噬,让他饥饿难耐。
  饿,好饿,好想吃人,吃吃吃,这船上到处都是新鲜的血肉,想吃多少吃多少……
  不,不能冲动!
  魔修抱着脑袋在地板上砸了砸,他自身也才元婴期,全靠一件外衣掩饰气息,如果被发现魔修身份,船上的修士群起而攻之,他根本不是对手。
  魔修把额头都砸出了血,又痛苦地打了几个滚,才勉强把神智找了回来。
  他喘着粗气,抹过额头,舔了舔自己的血,不能浪费。
  边舔边想,肆无忌惮开吃不行,会被发现,但偷偷抓一两个应该没问题,他知道飞舟的规矩,上船时要交钱,下船时却不会验人,只要不是大量少人,谁会发现呢?
  最好找那种独行的。
  ……刚才隔壁散发的血肉就只有一个人的气息,还带了只什么鸟类妖兽?
  但方才神智不太清醒,没感受到对方修为。
  魔修起身,擦了擦额头,这点皮外伤,眨眼便修复了,他推门而出,顺着方才闻到的血肉味道一路找过去,想去确认下隔壁家伙的修为。
  他修炼的邪门功法别的不说,对血肉气息敏锐,跟狗鼻子似的。
  路上他也留意有没有其余单走的人,当做食物备选。
  而顺着血肉气息,他找到了膳食处。
  此刻膳食处人不多,一个金色面具的人正独自坐着,桌上跳着只灰扑扑的小鸟,正在慢慢吃饭。
  可以确定他就是住在自己隔壁的人。
  奇怪的是,魔修察觉不出他的修为。
  修为低的人通常看不穿境界更高的人,但魔修功法特殊,近距离凭借血肉气息,哪怕修为比他高也能分辨,可金面具人的深浅他硬是判断不出来。
  可能是被什么法宝阻隔了。
  魔修有点不甘心,但倏地,金面具人抬头,一双寒凉的眼眸直直盯住了他。
  魔修骤然一惊,他明明是来寻找猎物的,却有种反被猎手盯上的错觉。
  暂时看不穿他的修为,魔修只好咬咬牙,先去外面再找找有没有更容易下手的目标。
  他走后,萧墨雾团在内府里对白雪团子道:“我闻到了快要控制不住的欲,他想吃我们,目前还有点顾虑和不敢……但我觉得他撑不久了。”
  “想吃我们。”萧墨轻轻抵了抵舌尖,“至今我还没试过把一个人的心念完全吃掉会如何呢。”
  萧墨决定,魔修若真来袭击他们,他就要把魔修的念全部吃掉,毕竟在他闻起来,这位魔修也是香甜可口,犹如一块行走的蛋糕。
  想吃他们?萧墨眼中有红光淌过:还不知道谁吃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