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焓把第二块方糖丢进一次性纸杯,“人是会变的。”
  洛佳声朝自己的手腕指了一下,“你怎么没带?”
  他说的是手链
  温焓:“放起来了。”
  放到了垃圾桶里面。
  温焓率先走出茶水间,视线扫过附近的监控。
  洛佳声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
  他拿出纸杯,将咖啡机的浓度调到最大,突然很想尝尝最苦的咖啡。
  陈玉碰到温焓那天,洛佳声也在。
  他就在车里。
  后来保镖出现,陈玉躲到车里面,眼睛却一直直勾勾的盯着温焓。
  都是男人,洛佳声怎么会不清楚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
  洛佳声伸出手,在陈玉的胸口游走。
  以往他这样做,很容易挑起陈玉的情、欲。
  可那天,陈玉却无动于衷。
  洛佳声问他:“玉哥,你怎么不把那手链也给我,我给温焓就是了。”
  陈玉只敷衍说装在身上忘了,刚刚是碰巧才还给温焓。
  怎么可能是忘了。
  温焓被陆卓勋接走后,陈玉和洛佳声彻底搬进温家别墅。
  温焓所有的东西都被收拾到一个大箱子里面。
  洛佳声亲手收拾的。
  那个手链被他扔在箱子最底下,上面压着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费一番力气根本拿不出来。
  既然费那么大劲儿找出来,怎么可能忘记?
  陈玉让洛佳声送去一个手链,然后等着温焓主动去找他。
  温焓却无动于衷,他就拿着第二个亲自去找人家。
  洛佳声继续抚摸陈玉的胸口。
  “玉哥,你知道小焓目前的职务是秘书,他连系统的权限都没有,根本拿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陈玉拉着洛佳声的手含混道:“你们两个谁拿到都是一样的。”
  洛佳声太了解陈玉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温焓。
  对陈玉来说,这个世界上只存在两种人:对他有用的人和对他没用的人。
  如果被归到无用一类,陈玉会毫不犹豫抛开他。
  无论如何,洛佳声都不想回到陈旧逼仄的动迁房,回到为几千块要考量好久的日子。
  他喜欢气派的大房子,喜欢豪车,喜欢奢侈品带来的满足感。
  他好不容易攀上陈玉,脱离原有的阶层,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去。
  而陈玉和他图谋的事情一旦成功,他的人生将彻底改写,所有梦寐以求的东西都会实现。
  绝对不能输......
  *
  温焓端着杯咖啡回到办公室,陆卓勋还没回来。
  按照与沈临商议的内容,温焓快速修改好病毒程序。
  不管沈临准备多少台模拟机,只要连入目标网络,都将成为病毒的攻击目标。
  敲下最后一个字母,温焓给沈临发去信息。
  一向住在微信里的沈临没立马回复,五六分钟后才发来消息:
  “小学弟,我现在发生了不能出去见人的状况,我让小松那倒霉孩子过去,你把优盘给他。”
  没多久,总裁办的门被敲响。
  温焓起身打开门。
  外面正是小松。
  他个子不高的,穿着简单的白色字母t恤,看起来白白净净的。
  温焓把人让进来。
  小松卷了卷手里的工牌挂绳。
  那工牌是沈临的,一般员工没有上到32楼的权限。
  “温秘书,临哥让我来拿攻击测试用的程序。”
  温焓答应一声,把优盘交给他。
  小松拿过优盘,急匆匆往外走,连招呼都没打。
  在信息安全部,小松负责硬件存储备份和摄像头管控方面的工作,工作内容属于基础维护范畴。
  在技术至上的信息安全部,小松的存在感很低。
  温焓坐到位置上,调出小松的后台权限。
  他目前的权限仅限于存储与备份,并没有视频删除的权限。
  陆氏在这方面的管理果然严格。
  十五分钟后,温焓起身下楼。
  31楼,开放的大办公室一如往日,安静而繁忙,时不时有电话声和员工的讨论声。
  温焓加快脚步,他需要找到沈临。
  “呀!我的报告!”
  惊叹声打破宁静。
  如同一滴水掉进滚烫的油锅,办公室里忽然沸腾起来,紧张焦躁的情绪开始蔓延。
  “我草!怎么回事!电脑怎么蓝屏了!”
  “完了!我的设计稿!”
  “什么情况!我的数据还能不能找回来?!电脑里有上半月的原始数据!”
  ......
  有同事开始拼命敲打电脑。
  “重启不了!怎么办?!”
  “一点反应也没有!”
  ......
  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一片嘈杂。
  员工纷纷站起来,去看附近同事的情况。
  温焓站在过道里,身姿笔挺,面色冰冷。
  放眼看去,几乎所有的电脑都呈现蓝屏状态。
  这些电脑感染了他制作的病毒。
  沈临从办公室走出来,隔着几排座位,与温焓对视。
  他衬衫上带着明显的咖啡污渍,看起来有几分狼狈。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在沈临和温焓身上。
  议论声与抱怨声不绝于耳。
  “信息安全部在搞什么!?”
  “我听说是那个红客放的病毒。”
  “什么红客?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吧!”
  “来上班还是来闹着玩的?!”
  ......
  沈临一手握在门把手上,他朝办公室里一偏头,示意温焓进去。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沈临:“有可能输错局域网地址吗?”
  温焓清楚的记得设置的攻击范围,“不可能。”
  沈临点点头,“你认识小松?”
  温焓:“之前没有交集,你身上的咖啡是他撒的?”
  沈临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惋惜,“这小子走路不抬头,一杯咖啡全撒我身上了。”
  他语气少有的沉重,“小松刚刚提离职了。”
  温焓:“你觉得小松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松来我这儿五年了,工作上一直稳妥,从没出过错,他家庭条件不错,性格比较内向,但和同事们相处的很融洽,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做的这么明显。”
  说罢,沈临又骂了一句:“倒霉孩子。”
  “小松不是主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