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生得那般恐怖的虫。
  苏忱霁被她伸进唇中的手指搅得面色潮红,受不住地叩住她的手腕,制止她的动作。
  被叩住瞬间,沈映鱼似乎听见?空灵的响声,接着手腕一凉,玉白铃铛手环便戴上了。
  他眼尾洇着一圈红痕,气喘吁吁地跪坐在她身?边,如同被凌虐般破碎着,却还带着丝丝笑?:“别担心?,我?吃的是蛊虫。”
  蛊虫!
  霎时,沈映鱼想起前世自己?中的蛊虫,那滋味非常人能忍,是她永远忘不了的噩梦。
  她气得猛拍他的肩膀:“你?是不是疯了,无事吃什么?蛊虫!”
  他浅笑?着由?她打,听着她手腕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心?中被病态的满足感充斥得满满的。
  从今以后他完完整整是她的了,她让他干什么?都?可以。
  “映娘,这不是害人的蛊。”他将她的双手捧起,泛红的玉面带着虔诚和恳求:“你?可以摇晃铃铛,让我?做任何事。”
  沈映鱼闻言一顿,“这是控制人的蛊?”
  因前世中过蛊,她对蛊虫有过一知半解,知晓有控制人行为的蛊。
  “嗯……”他眯着眸摇头:“不是控制,是羁绊。”
  沈映鱼无言以对,头一次碰上他这种,主动将一切掌控权都?交给别人的,还笑?得这般满足又愉悦之人。
  他如今给她一种格外微妙的错觉,像是只叼着脖颈绳索,非要主人将自己?套住的松狮犬。
  此行为有些变态。
  沈映鱼试探性地抬手放在他的头顶。
  他霎时亮堂着眼,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清冷的玉面上带着隐蔽的期待。
  期待她控制他、掌握他。
  但她却问道?:“万一我?保管不周被旁人抢去了,那这个蛊如何解呢?”
  一边认真问,一边还柔顺着他的发。
  苏忱霁被她轻柔的手抚摸得很舒服,脑中仔细想着今日卞挞可汗对他说的话,缓音转述给她:“铃铛是玉瓷做的,铃铛摔碎了,蛊虫便死?了。”
  他的话音刚落,玉瓷铃铛便落在地上碎了。
  听见?声响他颤着眼睫,凝望地上碎裂的玉瓷,缓缓转头望向身?旁温柔如春花的女人,心?漏跳一拍:“映娘?”
  沈映鱼摇头道?:“你?是人,不是被套住脖颈的小宠。”
  可他想当她的小宠。
  苏忱霁咽下口中的话:“好。”
  她松口气道?:“那你?身?上的血衣快去换下。”
  他没?有回答,只把头埋在她的颈窝,手挤进她的手指,强行与她十指相扣。
  许久后,沈映鱼听见?他突然轻喘着乞求:“你?帮我?好不好。”
  他的下颌绷紧,喉结也在她的肩膀上下滚动,声线轻颤沙哑,呼吸出来的气息亦是热的,好似携裹着某种难掩的滚烫渴望。
  喷洒在肩膀上的气息刺得她头皮发麻。
  “帮、帮你?,什么??”沈映鱼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嗓音,不知在什么?时候也变得又沙又哑。
  “帮我?…”
  他猝不及防地咬了一口沈映鱼的肩膀,耳边听着她似惊的娇吟声。
  苏忱霁垂着眼睫,掩饰里面狡猾的笑?,“帮我?沐浴。”
  话音落下就将她从床上抱起来,阔步朝着外面走去。
  府邸有专门的人造汤池,设计精巧,活泉水流窜,时刻都?是干净的热水。
  沈映鱼被他一路疾步抱过来,一到此地就将她丢进汤池中,然后他自己?也扯了衣裳跳下来。
  “我?醉了,想要映娘帮我?擦身?上的血。”他将帕子塞进沈映鱼的手中,神色自然地说着,神情丝毫没?有醉酒的混沌。
  沈映鱼呛了不少的水,正趴在池壁上咳嗽。
  她反应过来后拿着帕子回头,见?他懒靠在池壁边沿,懒散地歪着头,一眼不错地盯着她看?。
  那双眼比他白日做的那些行为更肆无忌惮、更过分,完全将她当做束手无措,可以肆意妄为的小羔羊。
  偏偏沈映鱼现在真怕,他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像是下一秒就会又拉着她胡闹一通。
  她拿着帕子朝他游过去,然后垂着被水洇湿的眼睫,去擦他脸上的血。
  因体位,苏忱霁将身?子往下滑,仰着头方便她动作,不错眼地注视她。
  他的眼神太直白了,给她一种自己?不是在擦他的脸。
  她的手指下意识地抖动着。
  沈映鱼刻意不去看?他的眼,悄然将脸微微偏至一旁,泛红的耳廓和嫩白的耳垂就近在他的唇边,似在引诱着人去咬上一口。
  但他只是这样看?着,看?她的粉白的耳、纤细的脖颈、直凸的锁骨,以及被湿透的衣裳紧致包裹的身?躯。
  他在用目光肆意纵火侵.犯,然后将那快意带给身?体。
  或许她自己?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像是被困在水中的游鱼。
  原本宽大的寝衣,经由?水浸泡后就紧紧地贴在身?上,什么?痕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丰腴的胸腹撑着单薄的布料,纤盈一握的腰线条明显,甚至连肚脐的痕迹都?能看?见?。
  “别只擦脸。”他突然开口提醒。
  她已经在同一个地方擦拭了很久了,旁的地方早已经忍不住翘首以盼,等着她来擦拭。
  沈映鱼手微顿,然后默不作声地换了另一边脸擦,眼睛依旧不动的直直看?着他身?后的假山石。
  她完全是一副不敢乱看?他的模样,好似生怕看?见?不该看?的东西。
  “姐姐是想要将我?的脸擦坏吗?”他伸手攥住她的手,扬着眉眼噙着笑?看?她。
  沈映鱼有种被抓住的感觉,心?中升起慌乱,颤着眼睫看?他,“先放开,我?,换个位置就是。”
  他一般不会突然唤她姐姐,他只会在不正经、快活到极致时,才?会这样给她莫名的称呼。
  在他口中,她的称呼异常多,众人面前她是他尊敬不已之人,他会当着众人的面恭敬地唤。
  而无人时,就如现在这样乱叫,带着以下欺上的不端庄,将称呼含在唇舌中,蠕动至情深后才?出口,像是爬行的蜘蛛、阴暗的蜥蜴,想瞬间将她捕获。
  因反常的称呼,沈映鱼下意识环顾周围环境。
  露天的汤池只有假山石能遮挡,其余的根本连遮挡物都?没?有,所以只要谁悄悄躲在假山石里面偷看?,就能将整个汤池看?完整。
  沈映鱼咬着下唇胡思?乱想,他却将她的手松开了,默认她的话。
  犹豫了一下,她只好顺着往下擦拭。
  若有若无的触碰恍若上乘的情蛊,他的所有理智都?顺着她的手而动。
  到底是忍受不住这样难捱的折磨,他还是抓住了她的手。
  “这里也要擦,要比其他地方仔细些,温柔些。”他垂着眸,徐徐如雪地说着。
  月光照在他的脸上,眼睑下早已经正赤如丹,冷白的肌肤亦是覆盖浅薄的慾粉,处处皆透着妖冶。
  这、这里?
  沈映鱼顺着往下看?去,脸倏然透红。
  她恼羞地想要将被攥着的手抽出来,却被他拽得紧紧的,手背已经碰到了上面。
  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她感觉手背碰到后还在轻抖着,那温度比汤池还要灼伤娇嫩的肌肤。
  “松开,我?不擦了,你?自己?擦!”沈映鱼咬着下唇,眼眶微热。
  哪怕是呵斥也半分无威力?,反而给人是在娇嗔的错觉。
  苏忱霁觑她脸上难得的微韫,轻笑?着从她手中夺过帕子,哑着声宽慰哄道?:“好,我?自己?擦。”
  许是真的醉得不轻,他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她那么?干净的柔荑,怎么?能碰这物什。
  沈映鱼将他的话信以为真,松下悬起心?,将头转回去想问现在能不能走,结果转头便看?见?此生都?难以忘怀的画面。
  她难得神色呆呆地立在池中,目瞪口呆地看?着池壁坐着的人。
  他将头微扬,微启着殷红的唇,滚动着喉结发出诱人的声音,目光如锁定?猎物一样盯着她,微红的眼尾泛着似池水般水波潋滟。
  而蔓延至胸口的水,随着他起伏的动作不断溅起来,雾气将他发打湿结成水珠,然后又顺着雪白的肌肤往下滴落。
  “其实,那天你?就在外面听见?了吧。”他如妖地扬着眼尾,将话峰回路转:“你?知道?吗?我?早就想了。”
  当着她的面,让她清晰明白他对她半分抵抗能力?都?没?有,渴望她的一切,哪怕是在她的目光之下都?能将自己?送至高点。
  “沈映鱼…”
  在他似难忍又欢愉的轻唤声中,沈映鱼脸上被溅上滚烫的水,顺着脸颊往下划过下颌,又滴落进了池子。
  第60章 晋江首发
  她仍旧无法从眼前的画面中回过神, 直到他如海妖般游来她的身边,用手捧起她的脸,抬手擦过喷溅的东西。
  他以额相抵, 在她的唇上印上纯洁无杂念的吻:“沈映鱼,我将我所?有的贪慾和纯粹都?给你, 就只要你一样东西好不好?”
  她压下狂跳的心,喉咙干哑地问:“你想要什么?”
  他如今好似什么都不缺, 而她也没有什么能给的。
  “心里, 爱慕与我, 眼里, 独有我。”
  他的话音一落倏然被推开了。
  沈映鱼惊瞪着眼望着他。
  他要她所?有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