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温体仁和周延儒他们,沾上一两条,但绝不是帝党大臣,毕竟说到底,他们的跟脚是守旧派官僚出身。
  现在一个个都没当上首辅,等有朝一日真当了首辅,那所做的事情,或许还不如韩爌做得好。
  什么特性的人,安插到什么位置上,其实是很有考究的事情。
  “卿家能为朕分忧,为社稷虑,朕心甚慰。”
  崇祯皇帝收敛心神,保持笑意,看向周延儒说道:“朕就是知晓卿家之才,所以才擢卿家进内阁。
  这几日,朕也一直在想,究竟让卿家主抓哪些政务。
  想来卿家在军机处时,清楚温卿所奏廉政公署之事吧?此事当初在朝野间,引起的议论可不小啊。”
  “臣知晓。”
  周延儒忙欠身应道。
  周延儒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暗暗揣摩起来,难不成想叫他主抓廉政公署?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
  倘若做不好的话,不仅会失去天子的信赖和倚重,而且还会交恶朝中大臣。
  “朕觉得在内阁这边,仅靠温卿主抓廉政公署,还是远远不够的。”
  崇祯皇帝觉察到周延儒的顾忌,神情自若道:“说到底这个廉政公署,先前并没有此等衙署,什么事情都要摸索着来。
  朕也有足够的耐心,看着温卿将此事做好。
  不过周卿也知道,朕一直都很重视吏治整顿,风气整顿,毕竟这些事情做不好,那徇私舞弊、以权谋私、僭越法纪等腌臜事,就会层出不穷。
  既然做了大明的官,那就要在其位谋其政,不然吃着大明的皇粮,拿着大明的俸禄,算怎么回事?
  所以朕想叫周卿在内阁这边,主抓吏治新规,和都察院左都御史韩继思,一起尽早将此事完善。”
  周延儒:“……”
  吏治新规很早就在朝提出,并且付出相应的行动,不管是责任制和追责制,还是向有司衙署派驻监察御史,亦或京察大计,再或者不定期向地方谴派巡察御史等事,随便拎出来一件,都是得罪人的差事。
  从韩继思提出吏治新规后,朝堂之上就没有不骂他的,错非是期间发生的事情太多,早就在朝形成倒韩风潮了。
  现在天子重提这件事情,周延儒就清楚吏治新规一事,在今后很长时间内,都会在朝立稳脚跟。
  想起先前北直隶治下各府州县,在韩继思试行带队巡察,所上疏弹劾的那批罪官,巡察差事他们都察院办了,但扛雷的却是内阁和吏部。
  要不是崇祯皇帝的冷处理,对朝中部分言官御史,包括有司大臣,上疏弹劾韩继思所为,悉数都留中不发,只怕倒韩风潮也就形成了。
  “卿家,可是有什么顾忌吗?”
  见周延儒不言,崇祯皇帝故作疑惑道。
  “臣……谨遵上谕!”
  周延儒忙作揖应道。
  尽管心中有着诸多顾忌,但周延儒也清楚这件事情,他没有别的选择,毕竟到了内阁这边,若是不能主抓一些具体政务,那就没有权力可言。
  同样都是内阁群辅,像毕自严、徐光启他们,跟何如宠、周道登这些人,是一个性质吗?
  不一样!
  这就是崇祯皇帝的手段。
  一个上下思想一致的内阁,并非是崇祯皇帝所想要的,韩爌的确是内阁首辅,的确是权柄多了不少,但相对应的内阁次辅,内阁群辅这边,也都会得到相应的侧重,不叫韩爌在内阁一家独大。
  “皇爷,辽前和东江镇两地,呈递密奏。”
  王承恩手捧奏疏,快步走进殿内,在周延儒诧异的注视下,低首道。
  “呈上来吧。”
  本想着再敲打周延儒一番,在得知辽东那边呈递密奏,崇祯皇帝伸手道。
  自从泛辽东战略逐步落实后,或许在收复辽东旧土一事上,大明依旧没占明显优势,但也跟先前有着较大不同。
  辽东将门的势颓。
  建虏八旗的被动。
  各地辽军的进取。
  这些都是有目共睹的改变。
  现在崇祯皇帝的心里,是一门心思的想增强这种局面,叫建虏八旗陷入混乱,不叫黄台吉率部有序扩张。
  只要这种扩张势头,能够被迟缓或打破,再这般坚守个数年,建虏八旗的战争底蕴,就能被不断消磨掉。
  对付势起的建虏八旗,在内忧外患之下,何必认准正面硬刚这一条路,采取迂回包抄的策略,以己之长攻敌之短,逐步蚕食建虏优势,难道不好吗?
  “哈哈……这个李闯将啊,朕果真没看错他啊。”
  翻看着手中密奏,在了解辽南局势,辽西情况后,崇祯皇帝大笑道:“没想到这意外收获,来的还真是够快的。
  王伴伴,即刻召军机处大臣觐见,朕要商榷辽东平叛的大事!”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忙作揖道。
  周延儒见到此幕,心里生出疑惑,李闯将是谁?辽东怎么了?这些疑惑不断生出,叫他想知晓一二。
  第二百五十章 打!辽西必须拿下
  周延儒一步三回首,看着紧闭的乾清宫殿门,脸色有些难看,心情很是沉重,明明知晓辽东那边,出现新的变动,可此时的他,却不能再参与其中了。
  周延儒在军机处任职也不短。
  对军机处所做诸事,都是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