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笼罩了眼底所有的情绪,重新躺回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脑袋全部蒙住。
  “醒了,可以和我说你打算去哪儿了吗?”萧楚流的声音忽然响起。
  柳若烟沉默探出两只眼睛,很久都没说话。
  萧楚流自嘲笑了声,“原来不喜欢,可以做到这么绝情。”
  “不是!”柳若烟为自己争辩,后声音小了几分,“不是绝情,只是不想再骗你。”
  “已经骗了这么多次了,现在才说不想再骗我……我究竟算什么?”他本不想用质问的语气,可是越说越委屈,越委屈越恼火,满心满腔全是为什么小师妹不喜欢他。
  柳若烟没有回,他便继续问:“就是梦话也是假的,就是拥抱也是假的,就是亲吻也是假的,那你为何要一次次救我,你不是不喜欢我吗?”
  溺水之人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妄图自证。
  他哑着声音道:“无主秘境你为我摘两心叶掉崖,中了蛇毒你为我疗伤,退亲时你满世界给我借灵石还把佩剑卖了,我在凉州城受尽折磨你又来救我,还有前不久我入魔了你也不肯走,小师妹,你分明现在才是在骗我。”
  柳若烟随着他的话重新回忆起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经历了这么多。
  可是,她做的从来不比他多。
  柳若烟沉默地看着他,瞧见他眼中水光闪烁,她知道她必须要说点什么才能彻彻底底切断萧楚流的绵绵情谊。
  “只是因为你是我师兄,我才这么做。”
  萧楚流愣了一下,他听懂了潜台词——不是因为她喜欢他,只是因为他刚好是师兄。
  她的话像是一颗炸弹,一直坚定的信念在此刻如同玻璃落地一般破碎。
  他咬着牙,脖间的青筋鼓动,眼底红血丝明显。
  “我也有我的自尊,我也有我的自傲,你若心中对我还有一丝男女喜欢的情谊,三日内到东面竹林来找我。我会将这些事情当做从未发生过,你的喜欢没那么深,没关系,我有足够的耐心一点一点走进你的心里。
  “如果你当真不喜欢我,以后我就只当你的师兄,从此再不僭越一步。”
  语气算不上激动,但是非常认真,简直和发誓没什么两样了。
  柳若烟怔怔看着他的背影,他走了,说完这一切,就离去了。
  他没有给她当场拒绝的机会,而是让她再仔细考虑三天。
  三天,三天后她就离开了。
  柳若烟长长叹了口气,“好复杂。”
  【宿主,怎么了?】系统道。
  “感情真的好复杂。”柳若烟重新躺回床上,出神道:“我这样直接离去,放任不管,真的好吗?”
  【实在难以抉择,就放谢无瑶鸽子嘛!】系统出主意。
  柳若烟:……
  算了,谢无瑶的鸽子可不是那么好放的。
  *
  第三日,晚上将会是个月圆之夜。
  倒计时结束,柳若烟准备启程离开修仙界。
  如果,有机会的话,她还会回来。
  当然,谢无瑶这货可能不给她这个如果。
  所以,她做好了和三位男主见最后一面的打算。
  先去找竹玉怜,他在厨房里捣鼓着什么。
  柳若烟斜斜依靠门栏,微笑着看他下面条。
  他将宽大的衣袖给用带子扎了起来,明媚的天光铺在他白皙的手臂上,沿着手臂往下,是切菜利落的手。
  长得好,做饭好,活生生的赏心悦目版家庭主夫。
  见她来了,竹玉怜歪着脑袋道:“着什么急,先回去待着,等下就端过去。”
  “不嘛,想再看看你。”柳若烟撅嘴。
  看一眼,少一眼,最后的时光要好好珍惜。
  竹玉怜羞涩一笑,“想看哪里,现脱给你。”
  柳若烟一脸黑线:……
  “面糊了,快出锅!”她硬生生转变话题。
  竹玉怜只是笑,将手擀面盛出来,直接递给她,“瞧你馋的,喏,烤了冒油的大鸡腿,卤汁来一勺。”
  一碗最简单的面,香味儿直接引得柳若烟口水直流。
  她端着碗埋头苦干,一碗下肚才捂着肚子扬起脸来。
  “还要!”
  竹玉怜挑眉,“饿死鬼投胎啊?慢点吃,对身体好。”
  他又给盛了满满一碗放到她手边,自己却不动筷子。
  柳若烟吃着吃着,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因为想到这是最后一次和竹玉怜见面,她眼中蓄了一层薄薄的雾气,水汪汪的。
  “是太辣了?”竹玉怜疑惑。
  “不是。”柳若烟摇头,“很好吃,谢谢你,竹玉怜。”
  她抬眸,清亮的桃花目浅浅落在竹玉怜的身上,风中呢喃轻语,“谢谢。”
  *
  吃饱喝足,她说要回去午休。
  实际上她没回自己的寝宫,而是去了萧楚流住的房间。
  当然,他现在没住在里面,他还在竹林中,一边打坐疗伤,一边等她前去。
  准确来说,已经过去了三天,还超过了几个小时,可大师兄一直在竹林中没有出来,他还在等她。
  lt;a href=https:///zuozhe/pfb.html title=东水逆流 target=_blankgt;东水逆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