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对方温柔不容质疑的目光中,连忙闭上了眼。
  佟安瑶:!
  佟嬷嬷适时上前,语气焦急,“格格,你怎么了!”
  ……
  于是等到庄亲王府的下人听到动静过来,就看到佟安宁一脸苍白地靠在一个嬷嬷身上,旗装上带着血迹,旁边佟安瑶身上旗装也沾着一大片血迹,地上还躺着一个满身是血,衣服破烂的小丫头。
  佟家大格格面色苍白、嘴角沾着血,眼眶噙着泪,愤恨地看着一旁边哭边跳的庄亲王兰塔的孙子舒勒。
  佟家二格格担忧地看着她,“姐姐,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她真的被吓到了,姐姐说吐血就吐血,她的魂都快被吓飞了。
  舒勒阿哥偏偏还使劲叫唤,“她踹我,快将她打死,出了事,我担着!”
  跑过来的庄亲王管家认出人后,腿顿时就软了,尤其又听到舒勒这话,一下子瘫在地上,欲哭无泪道:“舒勒阿哥,您别说了!”
  他连忙爬到佟安宁跟前,惊慌道:“佟格格,您没事吧!”
  佟安宁含泪苦笑,“我和你们王府是不是犯冲,一个个都紧着我欺负!”
  “您说笑了,奴才先帮你去喊大夫!”管家给身边人使眼色,让他赶快去喊福晋和大夫,人如果真出事了,他们庄亲王府真的麻烦了。
  ……
  赫舍里氏听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佟嬷嬷先迎了出来,小声将事情原委说了,省的她担心。
  赫舍里氏了解事情经过后,长松一口气,然后脸上的表情比之前更加担忧和伤心了。
  佟嬷嬷见状,就知道赫舍里氏已经知道怎么干了。
  到了现场,除了庄亲王福晋,侧福晋也在场,她揽着舒勒哀哀戚戚地哭着,仿佛大家都欺负他们似的。
  参加宴会的人大多都知道事情经过。
  庄亲王的小孙子教训一个下人时,不小心伤了佟国维的两个女儿,其中一个还因为舒勒吐脏骂人被气伤了。
  此时的女孩桃枝适时醒来,表示她不是庄亲王府的下人,而是被王府的人绑进来的,她是汉人,是自由身。
  众人一听,神情变得耐人寻味。
  其实吧,庄亲王府那些污糟事大家都有耳闻,只是没撞到,大家就都装作不知道,现在事情被撞到了,那就不得不管了,否则以后还有更加污眼睛的事情现到他们面前。
  舒勒气的快要跳起来:“进了我们王府,就别想出去!”
  侧福晋眸光微闪,一把按住他,带着歉意看向赫舍里氏:“佟福晋,舒勒还小,这小姑娘我也了解一些,她是王府的小偷,王爷为了磨炼舒勒,就让他去审,谁知被跑了出来,惊扰了贵府的两个格格!”
  众人撇嘴,如果真是小偷,怎么会被随便跑出来。
  赫舍里氏冷笑,“我管她是汉人还是小偷,是舒勒惊了我家女儿,侧福晋,如果你没法给个交代,可以不说话。”
  “你!佟福晋说的严重了!只是小孩子间的小打小小闹,我看大格格的身体康健着呢,喝点安神汤睡一觉就好了!”侧福晋面容微微扭曲,很快又是一副笑盈盈的艳丽模样。
  旁边的庄亲王福晋看的心里着实痛快,李氏仗着这副狐媚样子,可没少给她使绊子,都当了祖母的样子,仍然不改狐媚本色,偏偏王爷还吃她这一套。
  教出的孙子也上不了台面,现在终于惹到了不该惹的人,活该!
  之后,经过庄亲王福晋和赫舍里氏的沟通,赫舍里氏终于决定网开一面,可以不追究舒勒的责任,但是佟安宁这次受到惊扰花费的汤药费需要庄亲王府负责,什么时候痊愈,什么时候事情才了结,如果不满,他们就去宫里找皇上评理。
  庄亲王府的人嘴角直抽,去找皇帝评理,他们还有说话的份吗?更不用说,这事本身就是他们理亏。
  最后,赫舍里氏让人将桃枝也抬出去了,小丫头受伤严重,如果让她留在王府,肯定小命不保。
  既然是两个女儿要救下的人,她怎么样也要将人带回去。
  对于一个汉女,庄亲王府的人也不在意,确定桃枝的医药费不需要他们承担,就让赫舍里氏将人带走了。
  寿宴结束,赫舍里氏再次拿着庄亲王府的赔礼离开了王府。
  离开时,看到庄亲王兰塔心疼的模样,估计短时间内不会给佟府送帖子了,因为今年就邀请了两次佟府,两次就让他做了赔本买卖。
  想到这里,赫舍里氏心情轻松不少。
  马车里,佟安宁小口喝着蜜水,已经满血复活,之前让赫舍里氏要汤药费的事情,是她让佟嬷嬷告诉赫舍里氏的。
  佟安瑶仍然面有忧色,“姐姐,你真的没事吗?”
  佟安宁将蜜水递过去,“真没事!”
  赫舍里氏看到她这样子,头疼道:“来之前,我怎么说的?”
  佟安宁立马道:“额娘,这次我也没惹事,都是事情自己撞上来的。”
  “额娘,这次姐姐是为了帮我!”佟安瑶连忙道。
  赫舍里氏抬手点了点两人的额头,“以后在外面做客时,一定不要私自乱走,丫鬟嬷嬷不能少。”
  姐妹俩连连点头。
  赫舍里氏说完这些,看向佟安宁,“宁儿,汤药费一事,你打算怎么做,庄亲王将钱看的比命还重,问他要钱不容易。”
  就算两家有了约定,他如果赖着不还,她也没办法,总不能拖着不治吧。
  佟安宁眉脚轻轻一扬,淡定道:“到时候有人替我讨债!”
  赫舍里氏和佟安瑶一头雾水。
  ……
  乾清宫中,白日庄亲王府的事情还没有传到他的耳中,佟安宁的加急信件先到了。
  佟安宁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表示佟府药材储备不足,想着太医院应该有不少好药材,她就想着借一些药材,价格由皇上定,找庄亲王府要钱,赚到的钱她只分拿一半。
  康熙瞪大眼睛,佟安宁居然又出事了。
  他连忙让梁九功去调查。
  庄亲王府的事情不难打听,梁九功连宫门都没有出,去了侍卫所一打听,就知道事情来龙去脉。
  “皇上,要不要奴才去佟府一趟,宁格格不会出事吧!”梁九功面露担忧道。
  康熙嘴角抽搐地晃了晃手中的信纸,“看信上内容,估计事情有内情,你去太医院喊孙太医过来。”
  “皇上龙体不适?”梁九功神色一惊。
  “乱说什么,朕是有事让他来。”康熙横了他一眼。
  梁九功立马将腰弯的更深了。
  ……
  距离庄亲王寿宴大概过了一个月,皇上身边的随侍太监赵昌来到庄亲王府要债。
  赵昌自小跟着康熙,平时宣旨等事大多由他来做,梁九功更多的是负责服侍康熙本人。
  起先看到赵昌时,庄亲王还以为有什么喜事,因为年初他的亲王爵位被复,就是赵昌来宣的旨意。
  等到赵昌将账单拿出来后,他起先还没看懂,“公公,这是何意啊?”
  赵昌笑着道:“奴才奉皇命向王爷要债!佟格格身体弱,在王府受了惊,佟府的药材不多,所以借了太医院不少药材,这是账单,还请王爷付清!”
  “这……这怎么会牵扯到……太医院。”其实庄亲王想说的是“皇上”。
  赵昌脸上笑容不改,“奴才也是奉命行事,格格确实用了这么多药材,这里有太医院两位太医开的方子,不敢欺瞒王爷。”
  “可是……可是……”庄亲王看着单子上的药材价格欲哭无泪,他竟然不知道宫廷的药材价格这么贵,忽然他脑中闪过一个主意,“公公,要不我不给钱,将这些药材补齐可好?”
  看着忐忑中带着几分侥幸的庄亲王,赵昌微微摇头,“王爷,你可要想清楚,如果宫里的贵人用了你们庄亲王府的药材出了事,那可怎么办!”
  “嘶!”庄亲王倒吸一口气,他也想到了后果。
  可是看着纸上的账单,他疼的心直抽抽,不由得感慨道:“佟国维的娘们果然不好对付啊!”
  赵昌低头忍笑。
  这位庄亲王可是找错了人。
  就这样,不少人看到赵昌从庄亲王府出来,带走了一个大箱子,庄亲王神情哀痛,不断地捶胸顿足,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众人惊奇,难道皇上对庄亲王的行事作风实在看不过去,就将爵位又收回去了。
  ……
  赵昌带着东西回到乾清宫,门口正好遇到端着茶水的梁九功,他一脸笑容,“赵弟弟这么快回来了,庄亲王难对付,就是没要回钱,皇上也能理解。”
  赵昌同样回以一笑容,“让梁哥哥多虑了,咱们是给皇上办事,旁人不敢为难我。”
  梁九功笑容微收,很快就再次展开,“赵弟弟说的有理。”
  等到两人视线移开,在看不见的地方同时轻呸了一声。
  赵昌和梁九功都自诩是康熙的心腹总管,一直以来都没分个高下。
  梁九功为人伶俐,能说会道,多在康熙身边伺候,负责他的衣食住行,赵昌从小跟着康熙,年纪还比康熙小一些,深得康熙信任,是康熙御用的传旨太监。
  在一些老太监看来,两人现在都太小,能不能在皇帝身边立得住,还未可知。
  ……
  佟安宁也收到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收益,清点了一下,整整两千五百两,她惊诧,“宫里的药材那么贵?”
  五五分账,这么说收益至少在五千两以上,而且太医院的药材价格比起外面的肯定虚高,虚高再加虚高,这次庄亲王真的大出血了。
  赵昌笑道:“给格格用的都是好药,自然价格贵,再者有庄亲王府兜底,太医院的太医自是没有顾虑。”
  太医院的人都是人精,知道怎么开一些又贵又养身的方子。
  佟安宁捏着下巴,冲着他眨了眨眼,“你小声告诉我,皇上表哥这次赚了多少?”
  赵昌:“格格,皇上说了,如果你对账目有疑问,可以去宫里和他对账。”
  “那还是不了,我还有事情忙,告诉皇上表哥,合作愉快,以后再有这种好事,我会继续和他合作的。”佟安宁轻松道。
  赵昌脸皮微抖,他不觉得这是好事,也只有皇上肯陪佟格格闹。
  ……
  赵昌回到宫里,向康熙复命。
  康熙笑问:“她是不是很高兴?”
  赵昌恭敬道:“格格精神很好,她说……她说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还想着皇上。”
  “呵!她使唤朕上瘾了!”康熙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