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男孩满头大汗，微微收缩的瞳孔中充满不安，还不等他开口说话，驾驶位上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2号守了他很久，刚才在工作室，13号拉着10号的手，也就短短几秒钟，居然直接昏了过去，脸色发烫的厉害，像是用脑过度。
他知道，13号一定是看到了很重要的东西。
“10号……他们呢？”13号抬起头，用不属于他这个岁数的沙哑嗓音问，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工作室内，记忆出现了断层。
“见你昏倒，我就找个理由带你离开了。”2号偏过头，透过倒车镜，盯着13号的脸，一双眸子中充满担忧，“说吧，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看到杀死10号的那个家伙了。”13号声音都在颤抖。
2号抓着牛仔帽的手指猛地攥紧，“是谁？！”
“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我可以肯定，这人不是守夜人的人，是我们熟悉的人，就在我们身边！”13号脸色极差，“他的身影给我的感觉很熟悉。”
2号相对于13号来说，镇静许多，示意13号不要慌，慢慢说，“你看到10号被杀的现场了？”2号压低声音问。
“看到了。”
“位置？”
13号摇头，“我不认识，那里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切都被摧毁了，整个世界都是血红色的，脚下的土地都被鲜血浸透了。”
“我们的世界不会有这样的地方，应该在任务世界中。”2号冷静分析，“能杀掉10号的任务，是在老会长的领域内没错了，那辆公交车！”
“你的意思是……是在他们接下来的某个任务中？”13号仿佛明白了什么，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个思路是对的。”
2号沉思片刻，继续开口：“你还看到什么了，10号是被什么方式杀死的，你还记得吗？”
“刀，他被一把刀从心口刺入，刀锋破开身体，从背后刺出，一刀致命。”回忆起当时的场面，13号身体忍不住抖了抖，仿佛被杀的不是10号，而是他。
“刀……”2号陷入沉思，他们身边用刀的人太多了，1号，6号，都是其中的高手，甚至8号也玩刀玩的很溜。
还有守在零和10号身边的无，他的那把刀让人印象深刻。
而且10号虽然是被刀杀掉的，但这并不代表，凶手一定善用刀，或者这把刀是捡来的也说不定，总之，这样的线索太单薄了。
“什么样的刀，长刀，短刀，弯刀，还是类似匕首的那种？”2号在尽力缩小怀疑人选的范围。
但这一次，13号摇头，露出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我没看清，10号刚倒下，我就昏过去了。”
话音刚落，13号深吸一口气，等再抬起头，整个人的感觉都随之变了，2号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似乎知道，这个孩子模样的家伙要做什么了。
“别这样，我们再想其他办法。”2号转过身，抓住13号的手臂，脸上罕见的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13号笑笑，轻轻拍了下2号的手臂，见他没有松手的打算，忍不住叹口气，“2号，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现在……没时间了。”
“10号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如今他有难，也该是我们帮他了。”
“而且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我命大，死不了的，说不定我运气爆棚，第一次就会验证凶手，你说对不对？”13号咧开嘴，看样子十分乐观。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2号也明白了13号的决心，手指颤抖几下，最后还是松开了，“一切小心，我就守在这里，哪里都不去。”
第1134章 是他
13号望着对面的那张脸，点点头，“2号，留我一个人在车上吧。”
知道13号启动能力需要绝对安静的环境，2号也不再打扰他，拉开车门，下车，一个人走到附近的一盏路灯下。
昏黄的灯光将2号的影子拉的老长，平添一股落寞的味道。
见到2号离开，13号深吸一口气，他要开始了。
伸手进口袋，取出一副扑克牌。
表情变得肃穆，双手合十，摁住扑克牌几秒，将牌撒在身侧的椅子上，他用的力气不算小，可居然没有一张牌落在地上。
下一秒，封闭的车内刮起了一阵风，13号的左手上凭空出现了一只白手套。
这只白手套似乎有种说不出的魔力，座椅上的扑克牌被隔空操作，开始以一种诡异的状态移动着。
一张张扑克牌抖动着翻转过来，最后只剩下一张背对着扣在那里。
翻过来的扑克牌整齐的排列着，围绕在最后一张牌周围。
如果有人在附近留心观察，就会发现，已经翻过来的牌中有52张正牌，2张副牌。
一共54张。
而这也就说明，现在倒扣在座椅上的这张牌是多出来的，不属于这套牌中的任何一张。
自从这张牌出现后，13号的瞳孔逐渐扩散，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极端诡异的姿态，如同濒死一般。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倒映在13号的眸子中。
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浑身散发出惊人的气场，在他附近，有一层淡淡的黑色雾气弥漫，这雾气古怪的很，似乎连光都无法逃脱。
是精通空间之力的1号。
他也是13号的第一个怀疑对象。
在完成和门里面家伙的契约后，终于，13号动了，那只白手套翻开了最后一张牌。
霎时间，13号的脸色愈发苍白，那张牌上是一个小丑模样的家伙，但远比已知的任何一个小丑形象都要恐怖怪诞。
小丑右手上也戴着一只白手套，左手却光秃秃的。
和13号左手的那只白手套很像。
准确说，13号的这只白手套，就是从小丑身上偷来的。
牌上的小丑眼神怨毒的盯着外面，盯着13号的那张脸，下一秒，小丑嘴角夸张的裂开，仿佛这次赌局是它赢了，身体诡异的蠕动起来，随后猛的伸出左手。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那只手居然从纸牌中探出，攥住13号的手腕，像是要把他扯进纸牌里面。
这荒诞怪异的场面居然在现实中上演。
“唔……”13号眉头一皱，额头青筋暴起，他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的手被整个扯进纸牌中，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小指被齐根咬断。
“喀嚓。”
“喀嚓。”
……
纸牌中小丑露出满意的笑容，嘴巴在不断咀嚼着，嘴角还有鲜血渗出，一双怨毒的眸子死死盯着13号的脸，像是在等待着下一次美餐。
毕竟……终有一天，它会完全吃掉眼前的这顿美味。
第一次尝试，失败了。
1号不是杀死10号的凶手。
他门内的小丑有验证的能力，他只要将怀疑的对象在脑海中烙印，再利用小丑的能力，就可以验证与不久前杀死10号的那道人影是否一致。
这是一场赌局，输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如果一致，那么他赢，一切相安无事，如果不一致，他猜错了，那么小丑赢，代价就是要啃食掉他身上的一部分。
就从他的左手开始。
现在，1号的嫌疑已经排除，要验证下一个人了。
13号苍白的小脸上布满冷汗，他忍住痛，重新投牌，开启了第二场赌局。
这一次，他选定的人是6号，尘然。
说尘然会为了利益背叛先生和他们，13号是铁定不信的，但强如6号，也有致命的弱点，他的弱点就在7号身上。
如果在紧要关头，守夜人擒住了7号，用7号来威胁他，让他出手杀掉10号，他会不会做，这点13号心里还真不敢保证。
白色的手套操作流畅又华丽，给人一种樱花飘落般的美感。
可伴随着谜底揭晓，13号又看到小丑那张戏谑的脸，血腥的场面再次上演，小丑将13号的手拉入属于它的门内世界。
鲜血顺着13号的手留下，上面布满撕咬的痕迹，惨不忍睹。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痛苦下，13号脸上居然浮现出了一丝解脱的快感，这副表情可激怒了牌中的小丑。
它要的是绝望，因为只有绝望的猎物……才最美味。
“不是1号，也不是6号……”13号嘴角勾起，双目赤红，“真的……很好。”
与身体上的疼痛相比，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两位亲人对10号出手。
他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家人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又会是怎样的一副模样。
大家都会伤心的。
牌中的小丑跃跃欲试，盯着13号的脸充满怨毒与贪婪，它很急，急着开启接下来的赌局，它今天势必要饱餐一顿，才肯罢休。
就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狼。
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13号原本的人选是8号，或是……2号，可就在他朝外撇了一眼后，心底忽然涌出一份悸动，2号站在路灯下，昏黄的灯光将他的脸映的忽明忽暗。
2号背对着他，身体微微佝偻着，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有这么一瞬间，13号忽然觉得自己很混蛋，他为什么会怀疑自己的家人，2号，6号，8号，甚至是……1号，他们都是一家人。
1号曾经留了3号一条命，那么他也绝对不会伤害10号。
一定不会！
那么接下来的目标……13号顿了顿，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一栋建筑，那里……有一个叫做无的家伙。
会是他吗？
13号不敢肯定。
但为了10号的安全，他一定要试一试。
伴随着那只白手套再次出现，车内又被一阵诡异的气氛所笼罩……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