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他们越近的,看得越清楚。
  越远的狗,必须要通过小路,走到面前才能看清楚。
  “化验单再拿出来看看。”骆嘉白想着办法,“说不定还会提供些方便辨认的关键信息。”
  陆黎把化验单递给他。
  “没有眼镜,上面的字真是一个都看不懂。”骆嘉白把单子正着、倒着拿,眉头紧皱,“照理来说,单子上是人类的文字,我们应该能看懂才对,现在竟然成了天书。”
  陆黎回忆着从小孩npc眼中看到的景象,报出几个词语:
  “生病的、棕黄色、大型犬。”
  骆嘉白指着两张床,“前二十张床里,就有两个符合条件。”
  再往后走,符合这个条件只多不少。
  陆黎闭眼思索。
  还有什么给到的条件是漏掉的?
  非常明显的辨认特征……
  “眼睛周围是白色。”陆黎没有养过狗,他询问道,“如果全身的颜色都相同,什么情况下眼周会单独变成白色?”
  是本身就是白色的毛,还是棕黄色的毛因为某种缘故变成了白色?
  小孩npc瞳孔里的狗因为太吵,而将脸埋在前腿间抵挡噪音。
  他并没有看到狗的正面。
  顾聿初低着头,把玩着指尖的戒指,突然出声,“年龄很大的狗会这样,全身的毛最先变白的就是眼睛周围,然后是脸。”
  再加上一条年龄的条件,瞬间就剔除了大量的选项。
  从他们站着的位置向前望去,看见的狗大多年幼或青壮年,没有老年的。
  陆黎观察那条窄小的路,“要往里走,找到持有者。”
  这条路更像是一座独木桥。
  下方并不实心,悬空在两排小床上。
  稍有不慎,就会从桥上重重跌落。
  他回头看了眼迟迟没有跟上,像是故意落在他们后面的蒋常庆,低声道,“你们走前面,我走最后。”
  -
  蒋常庆脑袋昏昏沉沉的,他实在是想不通,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队友抛下?
  明明给团队贡献了那么多积分,几次保命道具也是从他这里兑换的,现在把他保命道具的兑换积分叠加得奇高无比。
  蒋常庆不安地看了好几次手环。
  难道是孙海在搜刮完自己的余额之后,觉得他积分少,太穷了?
  阴谋论越想越多,他越不去想,黑暗的念头就越疯狂地往外冒。
  面前一空。
  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四个人都走上了唯一的路。
  蒋常庆突然蹲下来,从侧面看着那条路。
  好薄。
  底下都是沉睡的怪物。
  一旦被惊醒,可是会吃人的。
  蒋常庆的耳朵里不断往外散着黑气,他冒出一个阴暗的想法:
  他换取了邪灵的能力,拥有特殊的火焰,要是用火前后烧断这条路,这些人是不是就会掉下去?
  出言嘲讽他的骆嘉白。
  在走廊上故意撞他的米瑞拉。
  还有,一颗头就值封家20万积分的陆黎。
  以及一个倒霉鬼。
  全都掉下去,全都去死。
  脑中残存的理智告诉他:
  孙海在第一关就说过陆黎这个人不简单,太想要20万积分很有可能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现在尚未通关、没找到任何线索,甚至还和队友失联,害了其他人,自己还能活吗?
  蒋常庆浑身发烫,他深呼一口,从鼻子里也冒出黑气,瞬间遮盖了理智跳跃的声音,只剩下想要害人的念头。
  不管任何后果的去害人。
  陆黎的背影在眼前不停地晃动,蒋常庆不受控制地兑换出一条粗壮的麻绳,既能引火,本身又要燃烧很久才会断裂。
  蒋常庆也站上了这条路。
  他将一根麻绳绕着脚边的地面绑了一圈,点火。
  又将另一根麻绳绑上承重的抓钩,点上火,用力往前甩,想要甩到四人身前的地面。
  “噼啪噼啪”
  火焰在他耳边发出声响,越烧越烈,绑住的地面随之不断裂开。
  他还兑换了一把锋利的砍刀,准备找时机割下陆黎的头。
  蒋常庆盯着四人的后背,露出兴奋的笑容,左脚却猛地下陷了一段。
  “怎么回事?”他站不稳身体,鼻子和耳朵中黑气逐渐溢散,也终于让他看清了彻底颠倒的现状,“绳子怎么全都在我这里?”
  一前一后。
  烧断的是他自己的路。
  他分明是往前扔的!
  -
  身后传来惨叫。
  骆嘉白完全状况外,“他怎么掉下去了?”
  “因为产生了恶念。”米瑞拉说,“我给他准备了一个符文。如果对别人好,他会得到同等的正向回报。如果对别人产生恶,就会产生幻觉,这些恶最后会加倍回馈在他自己身上。”
  陆黎冷眼看向下方,蒋常庆跌进了一张床,刚好落在一只沉睡的狗脸上。
  蒋常庆惊慌地爬起来,裤子像是泡了水一样沉甸甸的。
  他扭头,震惊地发现自己竟然把这只狗的脸和胸腔都坐扁了。
  大量黑水从狗被压扁的地方挤压出来,让他的裤子湿透,也蔓延到整张床。
  可怖的景象就在眼前,蒋常庆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缓了几秒才发现狗始终在睡觉,压扁后浸泡在黑水中的鼻子还在发出打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