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平日里他们绝对不会被这种简单的偷袭打伤,但经过刚才的事件后,队伍隐隐有些分裂成两派,念及于此,小队长眼神微微认真起来,郑重把耳麦扶稳。
  一个男人站在子弹射来的高处俯瞰三人,笑容狰狞诡异,毫不掩饰冷酷的气质,特征是左脸纹了一只黑色的蜘蛛纹身,穿着漆黑作战服,端着一柄突击步枪,他一挥手,十个蒙面黑衣人,举着枪械从各个巷子出现,隐隐包围了剩下的士兵。
  “情报有误,他怎么会有帮手!”队员瞪大眼睛。
  小队长心里一沉:“那是谁?狼蛛?!”
  “不,不是!应该只是蛛网的帮手,该死,我们中计了!”队员们一一抵挡着火力不断的后撤,但形式危急,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倒下。
  “请求支援!请求本部支援!”
  “该死,信号源被掐了!”
  身披着斗篷的男人略微牵扯着唇角,带着嘲弄的笑意:“我敢留在这里,你们以为我会毫无准备?上次阿诺顿让我吃了个亏,蛛网向来眦睚必报,既然你们敢对我伸出爪子,我就把你们的爪子给砍了!”
  蛛网是群居的星盗,在地下世界凶名远播,往往能在目标还没察觉的时候布下一连串陷阱,让目标无处可逃,宛若囚笼。
  队员忽然被小队长旋身一脚踹在墙壁上,明黄光芒一闪,墙壁轰然崩塌,碎石成了一堵屏障,簌簌直落。
  来不及躲避的他硬生生的被埋在了地下,临死前他还不可置信的。
  向来优柔寡断的小队长此刻却冷下了心肠,溅落在他额角处的血迹显得他冷硬刻薄的:“编号4528号士兵在2月25号因不服从队长的安排,私自带兵潜入,导致队伍伤亡惨重,为此,他以生命做担保掩护我们撤退,所有人,敬礼!”
  其余队员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在火力倾泻下只匆匆忙忙的行了一个军礼,便落荒而逃。
  只剩下小队长站在最后面。
  他们明白,他们这次任务失败,必然要有一个人出来顶罪,那么任务前与小队长发生了摩擦冲突的那个队员就再适合不过了。
  所有的士兵撤退,宣告着他们此次行动的失败。
  而高楼上,一抹乌云渐渐遮掩月亮,银屑般的月光一寸寸消失,正好此时一袭黑风衣的男人走下了高楼,只被照亮了下半张脸,月光仿佛随着他的前进而退缩,黑暗随着他的脚步蔓延,宛如披着夜色而来的噩梦,永远藏在黑夜中的幽灵。
  “易容胶囊的效果看起来还不错。”屋内,是梅尔维尔正沏着一壶红茶,精美雕花的陶瓷茶具被他一一摆在小圆桌上,好似这里不是贫民窟,是他的后花园。
  “夏夏都要跟阿诺顿那个家伙结婚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摆弄花花草草。”霍尔曼冷笑着,易容胶囊的效果缓缓褪去,露出了他那独特的电子义眼,作为顶级的黑客,在帝国的士兵没来临之前,他就已经拟定好所有战斗与逃亡的路线。
  梅尔维尔脸上的笑意一下子便荡然无存,与之相反的是阴翳的狰狞,造价昂贵的精美茶杯都快要被他捏碎:“呵,那个混蛋。”
  “他怎么敢的啊,向夏夏提出这种要求,德雷克那个家伙也是个废物,只会给夏夏添麻烦。”
  天知道在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么想要杀了阿诺顿。
  与他截然不同的是霍尔曼,他那双无机质的冰冷眼眸中好像只有一团又一团的数据跃动:“你这话说得好像一个被抛弃的怨妇。”
  “可你要知道,他从来就没有选择过你,你也不属于他。”
  他顿住了脚步,回望,仿佛像是在提醒着什么似的,却又十分直白:“你如今的情绪,我只能定义为吃醋与恼怒。”
  茶壶里的水溢满了杯子还不自知,梅尔维尔像是感受不到烫意,手背上青筋泛起。
  “那你又算什么?用冷静来掩饰自己心底的慌乱?”
  “霍尔曼,有没有人说过,你越来越像人类了。”
  面对于他的嘲讽,霍尔曼头也不回,仿佛就跟默认了一般。
  梅尔维尔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盯着茶杯水面上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骤然间有些失神的。
  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人拋弃在大雨中的小狗,淋着狂风暴雨,孤零零走在街头,可怜巴巴望着肉店橱窗里的肉骨头,然后被不耐烦的老板一脚踢开,继续漫步在风雨里,那份心酸与嫉妒不足与外人道。
  他忽然开口:“joker,婚礼的那天,你会到现场的对吧?”
  霍尔曼换下了特兰克斯给他的装束,动作不停,看着镜子里非人的自己,伸手触碰映在眼底独属于郁夏的数据,坚定而又目标明确:“当然。”
  “我不会把他让给别人的。”
  ……
  同一时间,帝国主星的一家冷门咖啡厅里,广播正放着舒缓的音乐,窗外雨雾朦胧,颇有小资情调,此时有一半的座位有客人,默默喝着饮料,看着报纸或者智脑手环,看上去十分和谐正常。
  每当客人来临之时,玻璃门前的风铃都会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而这次店员望过去时,却发现门口空空如也。
  咦?刚才是没有客人来吗?
  店员揉了揉眼睛,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继续低头刷着星网。
  殊不知隔着前台,一只胖的出奇的大猫猫悄无声息的溜了进来,有些咖啡厅里是不能携带宠物的,要是被店员发现,它不出一秒都会变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