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所有妃子都给朕喊来
  文昭帝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屋内除了他,再无其他男子,可耳边却出现一道陌生男子声音。
  还喊他老皇帝,他也不老吧,正值壮年呢。他要把这小贼揪出来,看看到底是哪个狗胆包天的。
  文昭帝冷不丁一声,吓得季瑾悠一哆嗦,【统统,怎么回事,我喊父皇,陛下为什么问‘何人’?那总不能,我不是陛下亲生的吧?】
  那可是掉脑袋的死罪,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点希望能够改变剧情,多活一阵子,可别再闹出什么大事来。
  见小姑娘吓得眼睛瞪得溜圆,皇后和皇贵妃默契地对视一眼,皇贵妃一个错身,挡住小九的视线,皇后走到文昭帝身旁,背对着小九,给他使眼色,示意他先别着急,先听。
  文昭帝四下里扫视一番,没见人影,正想开口问问,就见皇后这般,他便暂且按耐住心中惊讶和好奇,依言静静听着。
  恰好,那男子又开始说话了,语气还很笃定。
  【那绝对不可能,你母妃自打进宫,就没出去过,她胆子那么小,从来不主动找事,即便事找到她头上,她都是能避则避的,怎么可能勾搭别的男人。
  【再说,老皇帝有权有钱,长得也俊,你母妃除非脑子坏掉了,才会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和别的男人有牵扯。】
  这话说得文昭帝面色缓和。这小贼虽然胆子大了些,可说的话倒是在理。
  还有这个如嫔,平时不闷不响的,看来倒是个懂事的,他有好一阵子没见她了吧,改日去她宫里坐坐。
  听完系统的分析,季瑾悠再次确认:【所以,我当真是陛下亲生的?】
  系统:【那必须的。】
  脑袋保住了,季瑾悠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呢,我母妃只要吃饱睡好就很高兴了,什么男人不男人的,她根本都不在乎,就连陛下,也从来不曾听她提起呢。】
  文昭帝刚刚弯上去一点的嘴角,再次压了下去。
  这如嫔,但凡对他上点心,他也不至于这么久了想不起她们母女二人,差点连自个闺女都认不出。
  季瑾悠见大家全都沉默着,纳闷不已:【统统,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系统:【不知道啊,这皇宫里的人有时候都怪怪的。】
  皇后和皇贵妃对视一眼,心道,如今皇帝听也听过了,应该可以讨论这事了。
  皇后笑着对七八两位公主说:“这天太热,走了一路了,你们俩带小九去偏殿吃些点心,喝些甜汤。”
  七公主和八公主自然知道大人们要做什么,于是应了好,抱起季瑾悠就往偏殿走,皇帝喊了太监跟着去伺候。
  待三个小姑娘进了偏殿,关了门,文昭帝再也坐不住,匆忙起身,左边牵住皇后的手,右边牵手皇贵妃的手,抬脚就往后头去:“快,跟朕好好说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果然如皇后和皇贵妃所料,陛下亲耳听到过小九和桶桶的对话之后,就可以和他毫无障碍的交流了。
  想着小九和桶桶聊天,也没个准头,指不定什么时候突然冒出一件什么事来,而陛下自己有可能都听到,所以二人也没藏着掖着,把听来的所有事,原原本本都和陛下说了,包括月芳两位贵人打架,包括孙才人在路上跪着被她差人送回去。
  一盏茶功夫过后,二人说完。
  文昭帝听了半晌,算是明白了,他指了指皇后和皇贵妃,又指了指他自己,随后整个屋子指了一圈,很是难以接受:“所以说,你们,朕,这屋子,这一切,全是假的?朕这个皇帝竟然也是假的?”
  皇后刚刚得知,就立马处理丹桂的事,之后就来了皇帝这里,还没来得及和皇贵妃深刻探讨,所以知之不深,便看向皇贵妃:“妹妹你说。”
  皇贵妃点头:“据小七和小八说,我们这里是个真实存在的地方,人也都是真的,就像那画中仙,对我们来说那不过是一幅画,可对画中人来说,一切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文昭帝松一口气:“那就好,朕这个皇帝是真的就好。”
  两人说了那么多,陛下只关心他自己的事,皇贵妃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陛下,小九那里,臣妾已经让太医诊过了,没有问题,所以臣妾就想,许是被人害了的。”
  皇帝不理解:“既然小九知道有人害她,她怎的不和朕说,或者同你们说也行啊,怎么就这么老老实实等死?”
  皇贵妃答:“应是说不了,先前小七小八都试过和她提这事,可没法说出来。”
  皇后算了算,说道:“六十七天之后,是重阳节,按照往年的惯例,要举办宫宴,许是宴会上出了事?”
  “臣妾觉得皇后娘娘说得在理。”皇贵妃作为一个过来人,太清楚不过皇后这话的意思,因为过去的那么多年,哪一回宫宴都暗潮涌动,不得消停。
  皇帝一拍桌子:“去,把所有妃子都给朕喊来,再把小九抱过来,朕要亲耳听听,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加害公主。”
  第13章 要不,先跟陛下认个罪?
  文昭帝想的十分简单,把所有人聚到一起,让小九到众人面前待上一会儿。
  若小九知道是谁要害她,定然会和那个叫桶桶的男子聊出来,这么一来,不就知道了,何必费神费力在这里猜猜猜。
  即便小九和那个桶桶暂时都还不知道是谁要害她,可这么一来,大家伙听到一娃一桶的聊天,估计那个想对小九下手的人也会有所收敛,不敢再害小九。
  再说了,这后宫里头是潭什么浑水,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点数的,怕是到时候,人人都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害人。
  他以前都没怎么留意如嫔母女二人,今儿一见,才发现,他的小九居然是那么可爱一个孩子。
  他以前可真是疏忽了,往后得对他的小九好一点。
  文昭帝的提议可谓简单粗暴,可却不失为最快捷的方法。
  皇后和皇贵妃都是一愣,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出彼此心中想法一样,不赞成陛下此举。
  至少,不要这么快吧。
  说句实在话,在这皇宫里头,能安然活到现在的,没有几个手上是纯粹干净的。
  皇帝迷恋美色,喜新厌旧,作为后宫的女人,要是不使点心机,不耍点手段,很快就会被遗忘。
  轻则,像如嫔那样,被挤到犄角旮旯去,过着不受宠的日子,什么好事都轮不上,什么好东西也分不到,就连自己生的孩子,哪怕她那么可爱,也差点被皇帝给遗忘了。
  而严重的,连性命都没了。
  若是此刻就把大家伙聚到一起,那不相当于黑暗暴露大会,一点遮羞布都没有了。
  当然,暴露别人的秘密,皇后和皇贵妃还是很愿意听的,可是她们二人怎么办?
  陛下不会以为,她们二人杀出重围,坐上今天的位置,是凭借她们的美貌和善良吧。
  美貌她们二人是不缺,可善良这东西吧……
  她们曾经也是有的,只是快被这吃人的皇宫消磨殆尽,所剩不多了,而且也只对自己人。
  想想以前那些腥风血雨的厮杀,皇后和皇贵妃都有些紧张起来。
  要不,她们先跟陛下认个罪?
  毕竟,有些陈年旧事,若陛下当真追究起来,那让她们死上一死,也是很有可能的。
  具体什么事情可以先不用坦白,可好歹先给陛下一个提示,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以免他回头从小九和桶桶口中得知,刺激太大。
  姐妹二人再次对视一眼,以多年以来的默契都领会到了彼此的想法,相对点点头,从椅子上起身,走到文昭帝面前,双双跪下,异口同声道:“陛下,臣妾有罪。”
  文昭帝正在琢磨小九身上的蹊跷,又哪里知道,短短一会儿的功夫,他的皇后和皇贵妃脑袋里已经狂风骤雨,掀起了惊涛骇浪。
  见两人神色凝重地跪下请罪,他还吓了一大跳,忙起身去扶:“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有话快起来说。”
  皇后和皇贵妃又磕了个头,都说不敢起。
  皇后言辞恳切:“陛下,臣妾以前年轻气盛,做过一些错事,不敢求陛下原谅,臣妾自请废后,搬去冷宫居住。”
  说着,抬手就把头上戴着的凤钗摘下,双手捧到陛下面前,神情悲伤,目光哀戚:“陛下,这是当年您亲手给臣妾戴在头上的,如今臣妾归还于您。”
  “臣妾所犯下的过错,都是臣妾一人之责,彼时孩子们都还小,还望陛下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不要迁怒于他们。”
  说完,双手把凤钗高高举过头顶,静静等候发落。
  皇后素来稳重,突然这般,文昭帝意识到事态可能有点严重,她口中所犯的错,必不是争风吃醋那些小打小闹。
  但二人幼时相识,青梅竹马,相伴多年,皇后是他这一路艰难走来的见证者和陪伴者,两人的感情那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
  再说,慈不掌兵,后宫之主,没点脾气和手段,又怎能镇得住那么多人。
  所以,即便她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做得有些过头,犯了错,这皇后也得是她,也只能是她,不能是别人。
  这事要搁在平时,皇后如此郑重地请罪,文昭帝定然是要好生询问一番,可眼下,他着急再听听那个桶桶和小九的对话,根本无心他事。
  他双手将皇后扶起来:“无妨,都是过去的事了,朕不会再追究。”
  皇后以退为进,这个结果在她预料之中,但面上还是做出一副感动得泫然欲泣的模样,哽咽着说不出话:“陛下,臣妾……”
  “好了,孩子们都在偏殿呢,若待会儿听见你哭,多不好。”文昭帝敷衍地安慰一句,又看向皇贵妃:“你呢,你又是怎么一回事?”
  皇贵妃本来也想以退为进的,可这招被皇后先使了,她再使就撞招了,于是,她决定玩一招以死相逼。
  反正他那些小狐狸精最喜欢玩这招,平时,她是看不上的,可眼下事态严重,不得不借鉴一番。
  想好招数,皇贵妃梗着脖子:“臣妾以前也犯过大错,若是陛下不原谅臣妾,臣妾今儿就一头撞死在这。”
  可皇贵妃忘了,往日那些喜欢玩这招的小狐狸精都哀哀戚戚,哭得梨花带雨,再说这话,就色厉内荏,没的惹人怜爱。
  而她在这梗着脖子,一副不服就要干的模样,和这招不太搭。
  文昭帝直接气笑了,“那你说说,你都犯了什么大错。”
  皇贵妃一噎,皇后那他不问,怎么到她这就要问了。
  不过她也没在怕的,想了想,捡了件严重点的事说了:“就是当年那个外邦送来的蓝眼睛的妃子,是臣妾暗中送走的。”
  “是你干的?朕还以为她不习惯大盛的水土,偷跑了。”皇帝惊讶。
  当年那蓝眼睛的异域美人,他都没来得及宠幸,人就不见了,这是他心中一个遗憾,不过已经过去十多年了,也只能让它是遗憾,若因此责罚为他生儿育女的皇贵妃,犯不上。
  “这事就算了,”文昭帝冷哼一声,不耐烦道:“还有别的吗,没有就赶紧把人都喊过来,朕还要听小九和桶桶说话呢。”
  见皇帝这么着急,皇贵妃灵机一动。
  既然开了口,不如就趁着陛下眼下没空搭理她,干脆就捡最大的说上一嘴,免得回头他从桶桶口中得知,再抽风想要罚她:“陛下,当年柔妃和她表哥私通,是臣妾设计的,不然,这皇贵妃可能是她的。”
  一听这话,文昭帝不由自主想到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的捉奸事件,只觉得老脸再次针扎一样疼,心口也一抽一抽地疼。
  他伸手捂住了心口,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你、你、你……”
  “陛下,您怎么了?”见陛下捂着心口说不上话,皇后惊骇不已,忙冲出去:“太医,快去喊太医来。”
  季瑾悠在偏殿吃饱喝足,也不见七八公主带她出去,她们两个也不知道有什么大事要说,脑袋凑到一起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也不搭理她。
  季瑾悠独自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两只小脚,晃了半天,觉得很是无聊。
  她从椅子上出溜下来,溜溜达达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皇后冲出来喊太医。
  她吓一跳,担忧地问:【统统,陛下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