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季瑾悠更不?理解了:【那她为?什么还要害大嫂嫂?】
  又或者说,她怎么敢呢?
  大皇子妃眉头紧蹙,心中同?样困惑不?已。
  系统答:【因为?有人拿她唯一的儿子和唯一的孙子的性命要挟她。】
  大皇子妃的脸色一变,一瞬间?便想明白其中关键,捏着帕子的手不?知不?觉攥紧了。
  她就?说奶娘不?会?无缘无故害她的,而?今这样看来,怕是?他们夫妇连累了奶娘一家。
  大皇子见妻子面色不?佳,大概猜到?她在想什么,轻轻握住她的手,无声安慰。
  季瑾悠追问:【具体怎么回事?】
  系统:【大前天的剧情上,是?这么说的,陶妈妈的男人早些?年病死了,她就?剩下一个儿子,名为?陶大林,陶大林精明能干,也甚为?忠心,颇得大皇子妃看重,这么多年一直在大皇子妃的陪嫁庄子上做大管事。】
  【陶大林前年成?了亲,去年新?媳妇生了一个男娃,数日前,小娃娃刚满一周岁。】
  【大皇子妃也知道这件事,还特?意给了陶奶奶五十两银子,又给她放了三?天的假,让她去庄子上陪陪儿孙,享享天伦之乐。】
  【陶妈妈很是?感激,去到?庄子上,请了庄子上的其他管事和仆从,给小孙子办了一个小小周岁宴。】
  【可谁知,宴席过后,那孩子竟然呕吐不?止,在附近请了几个大夫,都说是?吃坏了东西,开了药却?都不?见好,不?过短短一日下来,孩子已经吐得奄奄一息。】
  【就?在陶妈妈准备带着孩子回京求大皇子妃找太医诊治时,庄子上一个几岁小童,趁着无人,悄悄溜进来塞给她一个信封,说是?村口有人拿银子给他,让他送来的,他不?认识那人,其他的也什么都不?知道。】
  【陶妈妈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粒药。信上说她的孙子是?中了毒,那粒药可以缓解毒性,让陶妈妈寻机将大皇子妃的孩子弄没,事成?之后,他会?把能够彻底解除毒性的解药奉上,不?然,就?等?着他孙子毒发身亡,还提到?那毒药无人可解,让她不?要白费力气。最后还威胁到?,若是?不?按照信上所说去办,那下一个倒霉的就?是?她儿子。】
  大皇子夫妇对视一眼,心中都是?一沉。
  前阵子,陶妈妈已经为?了孙子的满月告假去过庄子,大皇子妃也给过她五十两银子,这些?桶桶皆说中了。
  陶妈妈回来时,过来给大皇子妃请安,脸色确实不?大好看,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神情还有些?恍惚。
  当时大皇子妃问过她,陶妈妈只道她为?了和孙儿亲近,带了几个晚上,孩子晚上爱闹腾,她几日不?曾歇息好。
  二十几年来,陶妈妈一直忠心,办事也牢靠,更是?从无虚言,是?以,当时大皇子妃只让她回去好好歇息,并没多想。
  可回头她和大皇子一说,大皇子还是?留了心,让护卫暗中再?次去调查陶妈妈。
  后来果?然查到?异常,陶妈妈从城外庄子回来那日,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在城里绕了一圈之后,去了一家位置偏僻的医馆,买了一副落胎药,外加一副能致人死亡的毒药。
  大皇子又差人去庄子上查,可派去的人回来报说,陶大林一家三?口一切如常,没有任何异样。
  大皇子有心将陶妈妈提来审问,可陶妈妈是?大皇子妃身边服侍了二十年的忠仆,大皇子妃对她有很深的感情,生怕冤枉了她,便让大皇子再?等?等?,大皇子就?暗中着人盯紧了陶妈妈。
  先前他们夫妇都还不?敢确定,现在回头仔细一想,陶妈妈的孙子定是?在满周岁那日,就?已经被人给害了,而?她买的那落胎药,就?是?给大皇子妃准备的。
  只是?不?知是?因为?大皇子妃被护得太紧,无从下手,还是?陶妈妈良心发现,主动改了主意,反正直至今日,她一直不?曾有任何动作。
  季瑾悠听得十分愤怒,拿着豌豆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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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手情不?自禁用力攥紧,半块豌豆黄碎成?了渣渣:【坏透了。】歹人真恶毒,竟然拿孩子去威胁人。
  系统:【谁说不?是?呢。】
  十七挨着小九坐在榻上,听到?这骇人听闻的隐秘大事,一阵阵心惊胆战。见小九手脏了,有心去帮她擦擦,可见大家都没动,他也一动不?敢动。
  小世子却?毫不?知情,见状惊呼一声:“小九姨母,你手脏了,钰儿帮你擦。”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帕子,攥着小九的小胖手,帮她把手上的豌豆黄拍掉,给她擦手。
  季瑾悠抬头看了下众人,见大家伙无人看她,便敷衍地小声解释了句,“姨母太用力了,谢谢钰儿。”
  随即又问:【统统,那后来怎么样?】
  系统:【陶妈妈看过那封信之后,一开始还抱着一丝侥幸,不?愿相信,准备即刻带着孩子和那封信回京,去找大皇子妃和盘托出。】
  【奈何她那小孙儿已然出气比进气多,怕是?都等?不?到?回京,就?得咽气。无奈之下,陶妈妈只得偷偷把那粒药给孩子喂了下去,不?过一刻钟功夫,孩子果?然停止了呕吐,又等?了一个时辰,竟然嚷着饿了,能吃进去饭了。】
  【陶大林夫妇见儿子情况好转,只当是?后头那位大夫开的药终于对了症,也没起疑。】
  【陶妈妈在大皇子妃身边多年,没少接触皇家以及高门里头那些?阴私事,这样一来,便十分肯定,自家孙儿中毒一事,是?真。】
  【她琢磨一番,想到?大皇子就?大皇子妃一位夫人,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女人,不?可能是?内宅争斗,于是?便猜到?自己一家应是?被牵连到?储位之争里头去了。】
  【见毒性缓解,孙儿性命暂时无忧,陶妈妈还是?决定隔天一早就?带着儿子儿媳和小孙子一起回京,和大皇子妃坦白。她深知大皇子夫妇宅心仁厚,对她又很看重,他们知情之后,定会?请太医来给她孙儿诊治,太医院那么多厉害的太医,说不?定就?能解了她孙子的毒。】
  【可谁知,陶大林傍晚去庄子上安排庄务时,竟被一只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凶残疯狗追撵,得亏几个庄户闻声拎着棍子赶来,将那疯狗打死,陶大林才免于被撕咬。那疯狗脖颈绕着的绳子上挂着一块碎布,恰是?陶大林前几日丢的那件衣裳上的一角,上面是?他媳妇亲手绣的花纹。陶大林惊魂未定,回去家中骂骂咧咧提起此事,只当是?疯狗将他那件衣裳叼了去。】
  【可陶妈妈一听,顿时知道这绝不?是?巧合,这是?那人给她的警告。她抱着孙儿枯坐一夜,最终还是?不?敢拿儿孙的性命冒险,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季瑾悠:【陶妈妈没和她儿子儿媳说这事?】
  系统:【没说,她怕回头事情败露连累儿子儿媳,打算自己扛下来。那人知道她识字,还能不?知不?觉给她孙子下毒,又提起偷走她儿子的衣裳,这些?都让她不?寒而?栗。她不?知那人在哪里监视她,她也不?敢带着儿子一家出门,只道天气炎热路途颠簸,不?好让刚病过的孩子跑那么远,她回京城去请大夫来,便一个人回了京。】
  季瑾悠:【那她是?怎样害的大嫂嫂?】
  系统:【原剧情里,陶妈妈去医馆买了一副药性最温和的落胎药,放在大皇子妃平时食用的滋补药膳里,大皇子妃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大皇子夫妇成?婚多年以来,头一回有孩子,突然落胎,于他们而?言,可谓天大的事,大皇子妃伤心欲绝哭晕过去。大皇子雷霆震怒,下令阖府紧闭,不?许进出,逐一严查。】
  【望着从小带到?大的姑娘那般痛苦,陶妈妈千分悔恨,万分愧疚,也不?等?查到?她身上,留下一封书信言明情况,自述罪过,随后服下先前一起买来的毒药,了解了自己。】
  季瑾悠:【那她就?不?管她孙子了吗?】
  系统:【那时候大皇子府戒备森严,她出不?去,外头的消息也递不?进来,她也想明白一件事,那背后之人见她得手,目的达到?,又怎会?再?次暴露自己,估计她那孙儿是?没救了。】
  【事情当真如她所料,她死后不?过短短几日,她那孙儿就?毒发身亡,而?答应送解药之人,再?也不?曾出现过。】
  【哎。】季瑾悠在心底深深叹气:【这可真是?……】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季瑾悠又问:【你知道是?谁在背后指使?的吗?】
  众人都有同?样的疑惑,不?知不?觉跟着微微点了点头,对啊,幕后那狠毒之人到?底是?谁啊?
  系统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翻了翻:【这个暂时还不?知道,已知剧情里对此只字未提。】
  季瑾悠:【哎。】奶娘一死,那线索就?断了,怕是?不?好查了吧。
  季瑾悠:【现在大嫂嫂没事,那不?知道陶妈妈的孙子有没有事?】
  系统:【那就?不?知了。】
  季瑾悠又问了几句,见系统对于此事再?答不?上更多来,便也不?再?问。一回神,发现小世子还在给她擦手。
  养尊处优的小男孩显然平日里从来不?曾照顾过别人,动作笨拙异常,她那手是?越擦越脏了,几根手指头上全粘上了豌豆黄的渣渣。
  她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帕子:“好孩子,姨母自己擦。”
  原本,众人皆是?敛气屏息,殿内气氛沉闷,这奶呼呼的一句话,惹得众人都忍不?住喷笑出声。
  小世子以为?大家笑他笨,又气又囧,一跺脚,身子一扭背过身去,架着胳膊生闷气。
  三?公主见状,忙上前把自家儿子带到?一旁去哄,八公主则抱着小九去洗手。
  大皇子夫妇满腹心事,再?也坐不?住,二人对视一眼,寻了个借口起身告辞,出宫去了。
  季瑾悠看着两人稍显匆匆的背影,心中纳闷不?已。不?是?说大哥哥大嫂嫂找她们来说话的嘛,怎么好像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不?过大人的事,她也不?懂,洗完手又被八公主抱回榻上去坐着吃点心去了。
  大皇子特?意绕到?太医院,请了两位擅长解毒的太医随行,出了宫,直接回府。
  一进府门,大皇子妃就?吩咐身边丫鬟:“快去喊陶妈妈过来,就?说有要事。”
  “是?。”丫鬟应道,转身匆匆而?走。
  还不?等?走出去几步,就?见留守府中的护卫面色冷肃,快步走来,到?了近前,行了一礼,起身,低声禀报道:“主子,陶妈妈服了毒。”
  第75章 算不上是个好人, 也算不上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
  大?皇子妃面?色一变,拎起?裙摆,抬脚就往里?跑,大?皇子急忙伸手将人抱住:“莫慌。”
  说罢看向一旁的护卫严青, 问道:“人怎么样?”
  “活着。”严青忙接着说:“一发现不对, 属下即刻就请了耿太医前去诊治, 眼下人已经救回来了。”只是情形不大?好。
  严青见大?皇子妃神色不好, 及时把?后面?一句话咽了回去。
  人救回来就好, 大?皇子松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怀里?的妻子,便见她眼中已满是泪水, 伸手抚了抚她的背:“好了, 莫哭, 人没死。”
  大?皇子妃抬眼看?他:“夫君, 我想去看?看?。”
  大?皇子点头, 先吩咐严青领着从宫里?带来的两?名?太医先行?一步, 随后扶着大?皇子妃在后头跟过?去。
  待二人到达陶妈妈居住的小院时, 两?名?太医已经给陶妈妈诊过?脉,正在和原来府中常住的耿太医交流。
  见大?皇子夫妇进来, 三人忙行?礼, 大?皇子摆摆手示意起?身, 出言问道:如何?”
  年长那位太医拱手一揖:“回殿下,得亏耿太医出手及时, 眼下性命是无碍,但那药性霸道, 伤了根本,怕是于寿命有碍。待稍后微臣等商议过?后, 再开一副方子慢慢调理。”
  大?皇子拱手:“有劳几位太医。”
  几位太医忙拱手还礼,连道不敢。
  大?皇子吩咐严青:“稍后开完方子,你亲自送两?位太医去城外庄子上,去看?看?陶妈妈的孙子,若能够移动,便将陶大?林一家三口?全都带回府中来。”
  “再把?庄子上仔仔细细查一遍,若有什么可疑之人先拿下,一并带回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严青凛然应是,点齐人手,带着两?位太医出门。
  听完大?皇子的安排,大?皇子妃走到床前,看?着双眼紧闭面?色惨白的妇人,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纵然知道陶妈妈存了害她的心?思?,可二十年来的感情也是实实在在的,她没法做到铁石心?肠,无动于衷。
  身边丫鬟搬了把?椅子放到床边,扶着大?皇子妃坐下,随后退到一旁站着,也红了眼眶,心?中却是困惑不解。
  在这府里?,谁人不知陶妈妈在主子心?中的地?位,在整个府里?都是有头有脸的,吃穿用度和正经主子没什么两?差。
  儿子精明能干,媳妇孝顺懂事,又刚刚得了孙儿,真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就要喝药。
  大?皇子妃伸手握住了陶妈妈的手,哽咽道:“陶妈妈,你、还好吗?”
  陶妈妈的眼皮动了动,艰难地?睁开眼睛,恍惚了好一阵子,才认出面?前坐的人是谁,面?上顿时显出愧疚和羞惭来,老泪纵横,“姑娘,老奴对不住您,老奴……”
  听她声音虚弱,大?皇子妃用力攥了攥她的手:“妈妈无需多言,我都知道,我不怪你,不怪你。”
  这一句“不怪你”,听在陶妈妈耳中,犹如大?锤砸在她心?中,将她那颗煎熬了数日的心?砸得稀碎,她悲声恸哭,抬起?虚弱无力的手用力捶着胸口?:“老奴不是人,老奴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