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说他些?什么,但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懊恼的神色,责备的话她也说不出口了,半晌,她轻叹了口气?道:“以后多?注意点吧,读书再重要,能重要得过性命?”
她这?次没再说身体健康,而是直白的说到了性命。
因为她觉得,陆时砚这?个人,骨子里?就是个固执的,倔起来啥大道理都是白搭,直白点更简单明了。
“嗯。”陆时砚点头:“以后不会。”
话落他又道:“这?次,多?谢你。”
陈熙正要摆手说不用?这?么客气?,陆时砚紧接着又道:“若不是你,我性命难保,你救了我一命,此番救命之恩,我牢记于心。”
“哎……”
陈熙被他这?话,惊得直接站了起来:“什么救命之恩不救命之恩的,你可别这?么说,哪有这?么严重,我不过就是请了个大夫,你福大命大,压根没到性命不保的份上,可别这?么说,我可当不起!”
救命之恩,太大了,她确实承受不起。
“你不用?急着否认,”陆时砚也直白道:“事实就是如此。”
陈熙:“……”
陆时砚看着她继续道:“就算你否认,在我眼里?,也是你救了我一命。”应该说是两命,只是之前,他一直不确定她的目的,并没有当面同她说开,现在再提及,倒有些?刻意和难堪,他一直都记在心里?。
“你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陆时砚又道:“救命之恩,我一定是要报的,你认不认,我都是要报恩的。”
陈熙脸色都变了,她怕的就是这?个。
但很快陆时砚又说道:“但你放心,我报恩归报恩,肯定不会让你为难,也不会让你难做,目前的我还没有能力?报答这?份救命之恩,但我会记着,等我有能力?报答的时候,肯定要报答你。”
陈熙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这?会儿才明白了一点陆时砚的意思。
只是……
“就像我同你说过,你不欠我什么,不用?对我好,不用?特别关照我,你依然觉得有亏欠,执意关照我一样,我和你是同样的心理。”陆时砚看着她,目光清朗坚定:“之前你不让我有心理负担,现在也是一样,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
陈熙这?才是真的明白了他的心思。
也懂了他的坚持。
虽然她口中的‘亏欠’是托词,但她确实认定了必须要关照他对他好这?件事。
陆时砚也认定了,他欠她救命之恩,这?恩他得报。
都是一样的心理。
她没办法不管他,也没办法说服陆时砚不必把此番救助太当回事。
好片刻,她才点了点头:“那好吧。”
他们?就各做各的事,主打一个问心无?愧好了。
“但……”陈熙马上又道:“你不能勉强自己,尤其?是在你身体没恢复之前。”
陆时砚笑了:“这?是自然,我有自知?之明,肯定也不会因为报恩给你添麻烦。”
他要是身体还没好,就非要报恩,再把自己身体搞垮了,陈熙不得更加操心么?
这?不是报恩,这?是报仇。
——虽然他心底里?很喜欢陈熙担心他,但他不想她这?么劳累奔波。
烛光昏暗,陆时砚这?一笑却宛如清晨曦光,让人眼前一亮的同时,心情?都跟着大好。
更别说,他还长了一副绝顶好相貌,这?样漫不经心淡淡一笑,完全就是美好的代名词。
陈熙都看得怔了好一会儿。
等回过神来,陈熙不自觉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被美色给迷惑住了,真是太丢人了。
“那就好。”她一边在心里?唾弃自己,一边笑着道:“那我就放心了。”
见她也笑了,陆时砚眼睛又亮了几分,只是想到了什么,他嘴角的笑稍稍顿了下。
很细微,只有短短一瞬,陈熙并没有注意到。
“燕窝都快凉了,”陈熙重新坐回去,示意他:“快吃吧。”
陆时砚点头:“嗯。”
等他吃完,陈熙把碗端走后,又叮嘱了他一句:“身体最要紧,以后一定要多?注意。”
她也不是次次都能赶得那么及时。
万一哪次她没得到消息,陆时砚就直接咽气?了呢。
虽说一开始,她是因为剧情?的原因,关注他,对他好。
但都相处这?么久了,她也不是泥巴人,怎么可能对陆时砚没一点儿感情?——不是爱情?,就是人和人之间的情?义?。
抛开剧情?的缘故,她也不希望陆时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就算是朋友之间的关心吧。
陆时砚点头:“好。”
陈熙又道:“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
陆时砚又笑了。
“嗯。”他一边笑一边点头:“一定做到,绝不会再食言。”
虽然他是笑着说的,但陈熙知?道他是认真的,便没再多?说什么,而是问他:“要不要喝水?”
陆时砚摇头:“不喝了。”
陈熙便道:“那就赶紧睡吧。”
说着,还示意他把被子盖好。
陆时砚依言照做,但再躺下时,却道:“你呢?”
“我还不困,”陈熙道:“就坐在这?守着你。”
陆时砚眉头动了动:“我没什么事了,不用?守着,你也休息吧。”
昨天她都已经守了他一夜了。
陈熙摇头:“没事,等会儿明月醒了我就睡,你快睡吧,我都安排好了。”
陆时砚没动。
陈熙又道:“你就听我一回话行不行?”
陆时砚只得躺下,盖好被子。
不过他在睡觉前,从里?侧拿出一个披风放到外侧:“夜里?冷,这?个你披着。”
陈熙看了一眼,本想说不用?,炭火足得很,但转念一想,自己要是不点头,他肯定睡不安稳,便点了点头:“好,你睡。”
陆时砚却盯着她。
陈熙只得把披风披上:“这?样可以睡了吧?”
陆时砚这?才躺好。
见他如此,陈熙失笑,但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添了些?炭火,等收拾好忙活完,这?才重新坐回床边。
回来的时候,陆时砚已经睡着了。
脸色依然是苍白的,但闭着双眼安静睡着的样子,确实是另一番的好看。
乖得惹人怜爱。
陈熙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别的不说,陆时砚长得可是真赏心悦目!
要不是两人之前关系有些?复杂,跟他谈个恋爱,也是一段不错的体验。
不过……
陈熙收起嘴角的笑,在心里?淡淡叹气?。
还是算了吧。
这?么复杂的关系,他又那么固执,还倔得很,招惹不起。
她也过不了自己心里?那道坎。
当朋友也挺好的。
而且,她本来也没有在这?里?成婚嫁人的打算。
只是嘴角的笑,却是提不起来了。
陆时砚并没有睡着。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免得陈熙总是不安心。
她收拾碗勺,收拾炉子,收拾屋里?的其?他东西,他都知?道。
连同她收拾好了,坐回床边,他也知?道。
他眼睛还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通过缝隙偷偷看陈熙。
她在盯着他,他心里?很是开心。
她笑了,他更是欢欣雀跃。
但很快她的笑就没了,不仅没了,还目露怅然。
陆时砚就高兴不起来了。
因为他知?道,陈熙情?绪这?般变化,肯定跟他有关。
他也能猜到她到底在惆怅什么。
他心里?是有盘算的,只是眼下,哪怕是短时间内,都无?法说出口。
被子底下,陆时砚的手缓缓握紧。
只是齐大夫的药下地猛,他坚持了没多?久,还是沉沉睡去。
陈熙就坐在床边看着他,看着看着,思绪就不自觉发散——
借别人书看,想来他还是很想读书考功名的。回头他找林琅打听打听,看看都是要看什么书,她给他买了,也免得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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