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啷,咚,一声闷响,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声音传出的时候,我和杨华已经要上楼了。但是,因为骨寒毛竖的连声响动,只能扶着扶手站在了楼梯上。而此时的杨华,竟然把头塞进了我的怀里,上下牙齿磕碰中,她的颤抖影响着我也开始抖动着。
  站在沙发处的张峰瑞转身后,径直向着头儿坐着的方向奔去。突如其来的惊吓,却让天不怕地不怕,又是面瘫着的他直接蹲在了地上。
  时间仿佛不是用秒在计算速度,过得非常的缓慢,慢到了让人窒息的感觉。等了好长时间,仍然没有丝毫的动静。
  轻拍着杨华的肩膀,我拉着她的胳膊,扶正了她的身子。却忍不住侧耳倾听,但整个别墅小楼里,孤寂到了死寂的地步。
  “头儿,要不咱们去看看霍巧玲,会不会是她绊倒了。”
  我的一声说话,瞬间就打破了沉寂。当然,这样的说法,只是我的一种猜测和壮着胆子的说辞。
  一直低着头,闭着眼睛的头儿,好像是在仔细辨别着之前的响动。当听到我的提议之后,先把头抬了起来,眼睛却是过了一会儿才睁开。
  “应该是巧玲那边发出的响动,咱们还真需要去看看了。”
  他说了一句没有意义的话,那声音本来就是从卧室中传出来的。
  “那就走吧!不看一下还真是令人不放心。”
  我附会着说了一句,紧攥着杨华的手,重新返回到了沙发处。
  当头儿慢腾腾的站起来时,我侧着身子,将他请到了前面。虽然是礼貌的举动,但心里还是有些恐惧,根本就不敢带这个头。
  我和杨华,还有张峰瑞三个人轻手轻脚中,连呼吸都在控制着变得轻微了起来,跟在了头儿的身后,向着卧室的门口移动着。
  头儿到了卧室的门口处,却突然回身在没有一点防备下,一把将我推到了最前面。
  骤然的裂变,让我始料不及中站到了卧室的门口。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将后背紧紧地贴在了墙上。微微移动着脑袋,斜着眼睛向着屋内瞟了一眼。太快的一闪,里面好像除了安静,没有看到任何异物。
  当我转过脸,面对着头儿他们刚一摇头的时候。
  “再看一下呀!总不能一直这样等着吧!”
  头儿是带着命令的神色说的话。
  如果他不是特别行动组组长的话,我早就要粗口开涮了。
  虽然心里有些胆寒,但是,在头儿的盯瞩下,我只能是再来一次了。想清楚的时候,我将后脑勺贴在了墙面上,张大了嘴,无声的大吸了一口气,算是做了个充分的准备。
  有了前一次一闪的扫视,加上充分的准备,我似乎觉得并没有多可怕了。站成了侧身的时候,我直接将头伸进了卧室的门内,而且让脖子越伸越长,到最后跨前一步,索性站到了门口。
  卧室里很整洁,没有一点动过的迹象,但霍巧玲是侧着身子躺倒在墙根处,脸是对着墙面。筒裙可能是倒下时的搓动,已经被卷到了腰身处,光着的大腿白晃晃的耀眼着。
  突然,从我身后窜出来的头儿,大跨了一步挡在了我的前面,一伸手,急急地拉了一下霍巧玲的裙子,很快就包裹住了两条白皙、而又圆浑的大腿。
  这一刻,大家谁也没有说话。但是转身的头儿,用熟悉的眼神瞅了我一眼。当然,我很清楚他的意思,就是要扶着霍巧玲躺到床上去。
  再次回身时,头儿立刻就抱在了霍巧玲的肩膀上,而我只能抓在了双腿上。其实,完全可以一个人抱起来,但是,头儿就是想多使唤一下我。非常轻松地让霍巧玲躺在了床上,从我身后站出来的杨华,却远远地伸着手臂,拉开了被物盖好了躺着的身子。
  “巧玲姐没事吧?”
  抬头瞅着头儿,杨华轻声问着。
  “没事,呼吸是正常的,她可能是被吓晕的。”
  瞟了一眼杨华,头儿很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但是,我觉得非常的不正常,能有什么吓人的事情,竟然让霍巧玲晕厥过去。想着的时候,漫步向窗户走去,但是窗帘是拉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动过的样子。
  “你在看什么?能从窗帘上看到线索。”
  听到头儿喊说的瞬间,他一步跨到我的面前,而且是非常快的一把拉开了窗帘,但是没有推开窗户。
  从窗户向外远眺,我们走过的那几条街道尽收眼底,连那摆着各种桌椅板凳的小吃区都能看见。扬目远眺中,还有远处的那排高大上的巨型房屋顶,都是清晰的展现在了眼前。
  这一看,让我莫名的觉得有些方向混淆的感觉。
  “那里属于那个方向?”
  刚一问完,站在我身边的头儿,侧着脸用诧异的眼神盯着。
  “那应该是东南方向,你不会连这个都分不出来吧!”
  他的说话声音,好像是在否定着我的智商。
  “我问的是那个高大上的巨型房子,属于那个方向。”
  虽然头儿很诧异,事实上我的方向感确实有些弱智。既是在上学的时候,只要同学一说东西南北的时候,我都是犯晕,唯一能够区别的就是前后左右。但是前后左右根本就不能作为方位来确定,因此,好多次我都是把人引导到目标相反的地方去。
  头儿再次透过窗户,向着外面瞭望了一会儿之后,回头盯着我,是很肯定的神态。
  “如果你说的是巨型房子的方向,那就是正南方。”
  他是皱着眉头的说话。
  第7章 无法想象的变化
  其实,头儿心里很清楚,只要我问的问题,肯定是与行动有密切关系的问题。所以,他是非常喜欢回答,却又不着急着问结果。
  “这次应该是确定的吧!”
  在我确认着盯住头儿的时候,他很用力地点了点头。
  当确认了巨型房子的方位之后,就印证了我的疑虑。
  “确实有些奇怪,咱们走了好几条街道,而且是不同方向。还以为我是方向感不强呢!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我的脑袋出了问题,而是这里确实有些诡异,竟然有转动方向的感觉。”
  因为说不明白,我只能这么一说,看有没有人能够有同感。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些不一样,咱们到达巨型房子的那条街道应该是东西方向。但是,站在这里看的时候,竟然变着了南北方向。对了,你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原因?”
  唰,一声。
  头儿话音一落的瞬间,一把拉上了窗帘,却严肃的瞅着我。
  “还没想清楚,如果你的方向感没问题,那就说明咱们所在的这里,会移动方向,或着能够转移人的思维定势。”
  我是唐突应对的,不过属于真实的感受。
  “那你还有什么想要说的嘛!尤其是那些古怪的感觉。”
  一边沉思着,一边说话的头儿,好像猜中了我还有话没说完。
  “当然是有了,凡是咱们去过的地方都能从这里找到。但是,有着三具尸体的那个平房,却是没有一点熟悉的影子。”
  在没有方向感的时候,我一直在寻找着主街道上的那间平房,却就是没有找到,也看不到大致的方向。
  听完我的说话,头儿坐在了床上开始进入了沉思状态。
  对于头儿的这个习惯,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他对待一件事情非要想个明白,弄个清楚,沉思对他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所以,不吭声的躲开,就是想让他安静的思考。
  这样想着的时候,我转身走到了躺着的霍巧玲头前,刚侧着身坐在了床沿。
  呃!哦!连着的两声。
  突然睁开眼睛的霍巧玲,随便张望了一眼,表情就立刻裂变成了惊恐万状的样子。
  豁一下。
  霍巧玲坐了起来,眼睛睁得好大,眼神惊恐中还有一丝痴呆。她坐起来好半天。骤然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头向着我的怀里猛钻着,嘴里却发出了舌桥不下的断续哀嚎。
  “你们…看,你…看…看那里……”
  她是慢慢地指了一下墙根处,也就是她躺过的地方。
  我是悬心吊胆的抱紧了霍巧玲开始发抖的身子,转眼中,头儿和杨华小心翼翼地寸步走到了我坐着的身边。
  被霍巧玲指着的那面墙,是崭新洁白的墙面,犹如刚刚粉刷过一样。不但干净,而且光滑,整个墙面没有任何装饰。
  虽然是仔细的观察了,但是没有看出任何破绽,也没有发现一丝的奇怪之处,我回头看着刚刚平静下来的霍巧玲,用最温顺的声音开始了问话。
  “巧玲,那面墙上没有什么可疑之处,你到底是看到了什么?”
  我的话刚一问完,刷一下,所有人的眼光全部聚集了过来。
  惊魂未定的霍巧玲只是回头远瞟了一眼,并没有开口说话。
  “让杨华扶着,你过来。”
  干脆利索的一声断喊,张峰瑞向着我招了一下手。
  他的话虽然简单,但是我们早就习惯了。杨华换着我抱住了霍巧玲,这才让我腾身急奔过去,蹲在了张峰瑞的身边。
  “有情况嘛!”
  在我的急切一问下,张峰瑞伸手拉了一下我,另一只手指着墙根处,惶恐不安地点着头。
  顺着张峰瑞手指着的地方,我看到墙壁上出现了隐约的黑色纹路,沿着纹路的痕迹,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近距离仔细观看,就是一个躺着的人形图案,虽然不是特别的清楚,但是只要斜着视线,凭着自然光亮的投射,还是能看到整个图案的线段连接。
  由于看到了黑色线段,我忍不住伸手在纹路上摸了一下,用指头捏了捏,再用鼻子闻了闻,确实是没有任何奇异之处。
  头儿在看到我们俩个无助的时候,轻步走过来,也蹲下了身子。
  “凭你们的经验,这些纹路是怎么形成的?”
  虽然是说了你们,但是头儿看着的眼神是落在我的脸上。不过,他也清楚,听张峰瑞的说话,还不如不听。
  “没有一点思路,但是,我觉得这个图案的出现和那些诡异的尸体是有着内在的联系。”
  不说又不行,说只能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稀奇古怪的事情,真是让我陷入了一团糟的迷糊之中。
  我的话刚一说完,张峰瑞突然站起来,走到了窗台前。
  唰,一声,拉开了窗帘。
  骤亮的夕阳,穿过明净的窗户,瞬间覆盖在了整个墙面上。
  就在这一刻,由于阳光的直射,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却看到了墙面上原来的黑色纹路,变成了暗红色。如果不调整角度,还真是看不出来。当我再次偏了一下头移动着视线,那形状更加逼真,甚至可以看出来是一个躺着的女人,非常的明显清晰,有着丰满的身体。
  看清楚之后,我抬起手臂指引着他的眼神看了过去。慢慢地就能看到头儿眨也不眨一下的眼神,还有舔着嘴巴的动作。
  拉开窗帘的张峰瑞似乎意识到什么,向着我一阵挤眉弄眼,又移开视线,引着我看了一眼霍巧玲。
  “那是阳光折射的投影。”
  他在转移话题,又制止了我想说实话的动作之后,走到了床头,坐在了杨华的前面,挡住了回头的霍巧玲视线。
  “别害怕,是你看错了。”
  斩钉截铁的一句话,张峰瑞还比我会说假话,而且还是不带神色的瞎说。
  这时候,霍巧玲好像恢复了神志,慢慢地坐直后,轻轻地举手梳理了一下蓬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