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屿唯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还未等开口,谢灼凌已经走了过来。
  “去让丫鬟把煎好的药送过来。”
  谢乐宁听话地起身,哒哒哒跑了出去。
  傅屿唯嗓音有些哑,“世子。”
  谢灼凌立在床前:“娇气。”
  傅屿唯扯了一下唇角:“世子体健,自然不能跟世子相比。”
  谢乐宁领着送药的下人进来,“爹爹,药来了。”
  谢灼凌从下人手中接过药碗,吩咐道:“带小少爷去长公主院里。”
  谢乐宁闻言摇头:“宝宝不走,宝宝要在这边陪着娘亲。”
  谢灼凌:“我在这边看着,还能没你个小屁孩管用?你小心被过了病气,到时候还要人照顾。”
  谢乐宁哼了哼:“那好吧,宝宝去祖母那边。”
  “娘亲,你快点好起来吧,宝宝好心疼你。”
  谢乐宁低头亲了亲傅屿唯的面颊。
  傅屿唯笑了笑,柔声道:“听你爹爹的。”
  谢乐宁点头,这才跟着丫鬟出去。
  等谢乐宁离开后,傅屿唯神色也淡了,“世子对宝宝这个态度可是迁怒?”
  谢灼凌还没从他男女声音自如转换中回过神,就听到他这么说。
  “……”他怎么就迁怒了?
  谢乐宁年龄小,在这里待着,不利于傅屿唯养病,二则万一过了病气,到底还是三岁小孩。
  傅屿唯:“世子大可不必这样,幼子无辜,你若是不愿意认他了,我可以带他走。”
  谢灼凌见他醒过来又提要走,脸也冷了下来,“走走走,你要走哪里去?你有银子吗?”
  傅屿唯:“总归是饿不死的,我既然能带着宝宝进京,便能带着宝宝回去。”
  谢灼凌阴阳怪气道:“是啊,你多厉害,你真厉害,你这段时间把本世子骗的团团转。”
  傅屿唯此刻生病了,浑身不舒服,实在懒得和谢灼凌说话。
  臭小子一点不知道心疼人,还在这气他。
  谢灼凌见他又闭上了眼睛,面色潮红,蹙着眉,看起来很不舒服,心又软了。
  “把药喝了再睡。”
  傅屿唯不搭理他。
  谢灼凌放缓了嗓音:“多大人了,闹什么脾气。”
  傅屿唯:“是啊,比不上世子年轻。”
  谢灼凌俯身托着他的脖子和后背,将他抱坐了起来,“那确实是没本世子年轻,你都二十六了。”
  傅屿唯睁开眼,清润的眸子此刻因为不舒服漫着水意,又带了些不高兴,秋波盈盈,透着潋滟风情。
  谢灼凌看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心头狂跳,不敢多看,板着脸:“喝药。”
  傅屿唯:“不想喝。”
  生了病,少了几分沉稳,多了些孩子气。
  谢灼凌:“……”
  傅屿唯淡道:“世子别在跟前碍眼了,放开我,我要睡觉。”
  谢灼凌:“??”
  谢灼凌都要气笑了,“你说我碍眼?”
  傅屿唯却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小声道:“世子,我头疼,身子也疼。”
  谢灼凌被他这个举动弄的一口气吐不出来又给憋了回去,都不知该作何表情了。
  “先把药喝了。”
  傅屿唯柔弱无骨趴在谢灼凌的肩头,因着发烧,吐出的气息是灼.热.滚.烫的。
  “闻着就不好喝。”
  谢灼凌只觉得半边肩膀都麻了,“药能有多好喝,好喝还能是药。”
  傅屿唯慢通通道:“世子说的好有道理,可是我不想喝,世子不会为难我一个病人吧?”
  谢灼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傅屿唯好好的时候,世子就不是他的对手,如今病病弱弱的,还似有若无地撒着娇,那就更没辙了。
  “……”真是麻烦!
  傅屿唯贴到了谢灼凌脖颈处,说话时唇微微张开擦过谢灼凌的皮肤,“不想喝怎么办?”
  谢灼凌喉结动了动,被他弄的有些唇舌干燥,极其没有原则,“不想喝那就不喝了。”
  傅屿唯:“世子,我还病着呢,不喝好不了。”
  谢灼凌:“……”
  傅屿唯:“世子是不是不想让我病好了?”
  谢灼凌觉得生病的傅屿唯真是难缠,无语:“那你说怎么办?你说!”
  傅屿唯只想可劲折腾谢灼凌,“不知道,想不出来,头疼。”
  谢灼凌:“那就喝药,喝完我不追究你装女人这件事了。”
  傅屿唯:“世子说的可是真的?”
  谢灼凌:“嗯。”
  傅屿唯这才从谢灼凌肩膀上起来,端起一旁的药碗,闻着那个中药味不自觉蹙眉,不过还是仰头喝了。
  身体要紧,傅屿唯刚刚就是故意的,不想喝是一回事,但是不喝药受罪的还是他。
  傅屿唯一饮而尽,唇上还沾染着些许药.汁,因着发烧皮肤像是泡在红酒里上了色,嘴唇更是殷红。
  当着谢灼凌的面轻轻舌忝了舌忝唇瓣上的水意。
  “世子,这药好苦。”
  草。
  谢灼凌觉得自己真是禽.兽,傅屿唯都在病着,他竟然还有兴致。
  傅屿唯也看到了,故作惊讶:“世子,你——”
  谢灼凌不自在道:“不是头疼不舒服?还不睡觉。”
  傅屿唯欲言又止:“世子,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灼凌心不在焉道:“什么?”
  傅屿唯正色道:“世子你要当心些。”
  谢灼凌:“我有什么当心的?”
  傅屿唯笑道:“你这年纪轻轻整日这么容易激动,实在太过重谷欠了,仔细没到二十六岁就不行了。”
  谢灼凌:“?”
  第40章
  傅屿唯逗完谢灼凌后,没多久药劲就上来了,很快就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谢灼凌被他无情嘲笑了一遭,因着傅屿唯还生着病,也没法对其做什么,给他掖好被子后,坐在床头守了一会。
  眸色深深,叫人不知在想什么。
  入夜,傅屿唯悠悠转醒,只觉得出了一身的汗,身子没先前那般难受了。
  “醒了?感觉如何?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
  谢灼凌一直守在屋里,听见动静,起身走了过来。
  身.下被单汗湿了,傅屿唯躺的难受,想起身:“没什么难受的,好多了。”
  谢灼凌见状将他半抱坐起来,问道:“饿不饿?”
  傅屿唯摇摇头,刚醒来不大有食欲:“暂时不想吃。”
  谢灼凌下午的时候就过来给他摸过几次体温,烧已经退了。
  傅屿唯此刻身上汗津津的极是不爽利,他有些受不了:“出了好多汗,我想沐浴。”
  谢灼凌无语。
  傅屿唯当然知道自己正病着不能洗澡,于是笑道:“真的好不舒服,世子帮帮忙,麻烦帮我拿热水擦一擦。”
  谢灼凌听他这么说,没好气道:“……你是本世子什么人?还要本世子伺候你?”
  傅屿唯笑着靠到他月匈膛,“世子不愿意就算了。”
  谢灼凌也就是做做样子,哼了一声,出去让下人准备热水送进来,另外让进来两个下人换汗湿的被单。
  谢灼凌连被子带人把傅屿唯抱到了一旁榻上,等换好被单后,才又把人抱回床上。
  傅屿唯夸道:“世子力气真大。”
  谢灼凌正坐在床边给他脱里衣,闻言冷脸:“从现在开始不准说话。”
  傅屿唯靠在床头,配合的抬手,知道自己对谢灼凌的吸引力,便没继续招惹他。
  衣裳脱掉以后,谢灼凌努力定下心神,生怕多看两眼就又激动了,最后胡乱地拿热帕子给傅屿唯擦了擦,便给他换了干净的里衣。
  傅屿唯一直没说话,由着谢灼凌给他摆.弄着用热帕子擦拭。
  谢灼凌觉得给傅屿唯擦身子,比他晨起练武还累,总算是把人给塞到被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