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书屋 > 其他类型 > 郢州富水 > 第90章
  “啊!对啊,嘶......细想想今年下元节某位袁郎君给我写的”郑郁听此言挑眉,表情轻松揶揄起袁亭宜,“旧梦往昔忆春景,今岁佳辰两不见。但记郑郎风流韵,银鞍光映金陵少。”
  念完后,程行礼和刘从祁都非常捧场的称赞不错。
  在袁亭宜听完程行礼的夸奖后更加飘飘然,兴奋道:“那砚卿、知文觉得我拿这首诗去温卷怎么样?”
  因为刘从祁门荫入仕和程行礼不能比的,他的称赞袁亭宜是左耳进右耳出。
  郑郁笑着说:“是不错,只是二十一郎别把阴阳交欢乐赋像上次那样夹信里。”
  话音落毕雅间内静默片刻后爆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我说则直,哈哈哈哈哈......”刘从祁听言险些喷出一口酒来,直揽着袁亭宜肩笑个不停,而程行礼也是红着脸轻笑。
  “刘九安你别笑了!烦不烦啊!”袁亭宜忙去捂刘从祁的嘴,又朝郑郁和程行礼解释,“那不是我看的!是......是连慈,严连慈看的!”
  袁亭宜羞愤不已,他是说当时怎么少了一页,原来被夹在信里寄给了郑郁。他清楚记得那信是严子善帮他装的,这个......这个贱人!
  刘从祁扒开袁亭宜的手,语气玩味,“你看跟他看有什么区别?你俩就喜欢看这些!”
  “九安你酒喝多了脑子发疯是不是?我都说了没看!”袁亭宜越说越气,直接上手开始打刘从祁,又说,“难道你不看?烦死了,哼!春闱将近,你们不要打扰我温书,我这次考不中可就回庄子养鹅了!”
  郑郁和程行礼憋着笑,同声说:“好好好!我们不打扰你。”
  这时刘从祁按住袁亭宜打他的双手,脸上笑意更甚,“你以为我是你啊!”
  “我真没看!行了这事不许再提!严十郎他居然玩我,我下次见着他一定把他给!”说罢袁亭宜双手在空中舞出几拳,脸上酒窝都装不下他的怒火。
  这时袁亭宜点的葱醋鸡、暖寒花酿驴蒸、光明虾炙、鲈鱼鲙、生进鸭花汤饼、鸡鹿满煎出来的小天酥、八仙肥鹅盘。都被食店博士端上桌来,而酒除了袁亭宜点的骊山烧春外,还有荥阳土窟春。
  刘从祁拿着筷子面对精美菜肴,皱眉说道:“你打得过他再说吧。”
  袁亭宜道:“九安你会帮我吗?”
  刘从祁摇头,旋即笑着说:“除非你认我做哥。”说完就准备夹菜,袁亭宜挡住他的筷子,怒道:“滚!”
  随后袁亭宜又努力让众人忘记这件事,郑郁和程行礼也十分配合答应不再提,并承诺出了天水一色没人知道这事。
  至于下次袁亭宜和严子善见面,两人到底谁输谁赢就不知道了。
  食案上四人年纪相仿,有袁亭宜在中调剂乃是融洽欢腾之景。席间的郑郁、袁亭宜、程行礼都是相识多年的好友,饭吃到后面,程行礼便开始对袁亭宜文章进行疏解,又大概猜测了今年的策论题目,分析几番后让袁亭宜放宽心思温书就好,袁亭宜撇嘴痛苦点头,接过刘从祁递来的酒两口下肚就又笑起来。
  一顿饭几人吃的欢声笑语,出得天水一色时天还没黑,离坊市关闭还早。
  袁亭宜恰巧碰见裴文懋及几位官员公子,还有赴考举人。身后侍从还捧着绫绢,众人见面寒暄过后见天色尚早,决定去平康里的红香榭。
  听此郑郁和程行礼忙拒绝,可袁亭宜话都没让他们说完就拉着人走,嘴里同时念叨:“你俩别推了这就去吧,特别是砚卿,要知道新郎君去那地方铜板翻倍。”
  还想推辞时裴文懋打趣他俩是断袖还是有隐疾,程行礼忙回应不是,为了证明就只好拉上好兄弟郑郁一起前去。
  我朝并无官员不准寻妓之例,是以世家子弟、文武百官皆以为此附风流名号。每逢高官要员家中宴饮亲朋,还会请平康里的女子为其献舞奏乐、陪宴宾客。
  而此时郑郁在心里反驳裴文懋,小爷我分明行的很!
  红香榭位于平康坊东坊门进去向南数里,乃是长安城内最大最奢华的乐坊,门前两串大红飞鹤踏云的纸灯排列,映得墨门前光华万千,遍地生红,门前匾额上书行草陈着红香榭三字,两侧白墙之上题有数诗。还未进门就闻内里箜篌、琵琶、磬等乐器音色流转檐梁之间,美音更不绝于耳,亦有传娇娘笑语传来,其里又夹着诗客商户的赞赏之声。
  回望平康,皆是红灯映彩,音波连天,正是应了“笙箫不绝,北里平康”之词。
  众人解刀入内,袁亭宜已是这里熟客,更莫说裴文懋等人,就连程行礼也有被同僚拉来过的经历,众人间只有郑郁初次来。
  裴文懋和袁亭宜两位东客问得今日都知孙三娘孙云正在,便大手一挥添灯开宴。
  红香榭假母石大娘,见裴文懋来还有几位举人熟面孔,忙让侍婢备好诗板。
  吩咐完后便引众人穿厅过院,院中怪石林立左右对立而设,白墙显诗,垂幔轻漾,小池流水伴着乐声更添清丽之妙。院中空闲之处还有诗板挂立,上面笔墨飞舞写着不少文人书生诗句。
  来得大堂内诸人谦让虚礼一番,环主位绕落座于案前,堂内屏风前两侧亦有乐师演奏清乐。
  红香榭内的侍婢也呈上酒菜笔墨以及槐树木板,正是石大娘口中的诗板。
  平康里的规矩,来此地的墨客举人,都知娘子都会请你写诗一首,如若墙上写不下就会命人捧来诗板。写于板上挂在墙上或是院中,诗越多就证明这位娘子才情越好,可以说,“每题诗倡肆,誉之则声价顿增,毁之则车马扫迹[1]。”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