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灯晓摇摇头,对周掌柜的行为很是不耻。
  “按理说他家也是有自个儿的工坊,手艺从老一辈传下来的,竟还行这些歪门邪道。”
  又想到周掌柜怕不是拿着严之默给的假方子,成日捣鼓着呢,就觉得那场面着实好笑。
  几人吃了些茶点,乐了一阵,过了一个多时辰,陶氏差遣的小厮送了桂花来,满满的一大筐,上头用干净棉布盖严实,免得沾染污秽。
  想来那桂花是老树了,说不定有百年高龄,花季定是一树繁茂,多摘些也不妨事。
  严之默收了桂花,装好了银钱,也到了该告辞的时候。
  西窗阁结算的六两多银子,再加上卖香薰蜡烛和香水的五十两,今日也算是满载而归。
  临走前,余下的两瓶纯露,他送了一瓶给戚灯晓,一瓶打算拿回家给姚灼。
  既而今有了陶氏这个主顾,他便打算暂不去香铺或者胭脂铺推销了。
  留待陶氏将这份礼送出,再借官夫人的东风要价也不迟,到时还能挣更多。
  这日回村时,已经过了晌午的饭点。
  姚灼在家等得焦急,一直坐着轮椅在院门口等着,听到麻三赶车的声音渐近才放下心来。
  九月现在也知道出门迎主人了,虽还是个小肉墩子,可叫起来时已经可以想象以后看家护院时候的模样。
  姚灼推着轮椅迎过去,接过严之默手里的几个油纸包,进了堂屋拆开看,只见是一只烧鸡,一大张切块的油饼,还有几种糕点。
  除此之外,还切了一块猪肉,买了两只猪蹄,各色豆子以及四个甜水梨。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可是把香薰蜡烛卖出去了?”姚灼抬头看向严之默,果然见到自家夫君勾着唇角,下一刻,便把银子摆上了桌。
  “卖了五十两,是戚掌柜舅母买去的,他表舅竟是位致仕的老大人。为了送礼,还定了新的,为此特地给我从他们府上摘了名贵的桂花。”
  他说完,掀开那筐子上的布给姚灼看。
  果见一筐桂花金黄灿烂,香味浓郁扑鼻。
  “还有戚掌柜结的钱,大概六两多,我只花了些零头。”
  姚灼拿出钱箱,把这些仔细放进去。
  钱箱因为他之前受伤治疗,一下子空了好久,这会儿终于又有大额的银子可以往里放了。
  只是心疼严之默辛苦。
  “你午饭定没吃,我中午给你留了菜和馒头,这会儿去热热,这只烧鸡也热给你吃。”
  严之默却叫住了他。
  “且等一等”,他卖关子道:“我还有个东西没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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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6章
  严之默这话说出口,姚灼便知,定是又给自己买了礼物。
  他一边有所期待,一边又觉得严之默辛苦赚得银钱,还是攒着些好,给自己花到底浪费。
  上回那套首饰,他素日佩戴的只有银簪。
  耳圈和手镯都好好收着,想起来时就看看,这两样若是日日戴着,太过招摇,在村里还是收敛些为好。
  且这一盒子放在别的村户人家,女子或是夫郎一辈子都不一定能凑出一套,他已是很满足了。
  严之默望着姚灼那期待却又克制的目光,心下柔软。
  “把手给我。”他出声,姚灼下意识抬起右手,严之默轻轻执起,下一刻,变戏法一般,手上就多了个红绳编制的手串。
  “银镯不方便戴,这个却是刚好。”
  红绳编了调节的活扣,细看绳里还掺了金色的线,在阳光下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将手串绕在姚灼白皙而细瘦的腕子上,再将绳扣收紧,调整了一下角度。
  红绳上自不是空荡荡的,只见一字排开,一共有四个小木头珠子。
  一个是小兔子模样的,一个是萝卜模样的,挨在一起,看着像是兔子吃萝卜。
  两侧则挨着两朵桃花样式的,与兔子和萝卜之间,隔了两枚细巧的青玉珠,和绳扣尾端坠着的一样的。
  四枚小小的木珠子外面都上了油,沾了水也不怕。
  不仅姚灼欢喜地反复看,连弹幕也一时惊住。
  【直播没全追,我错过了什么,这几个珠子不会是默宝自己刻的吧??】
  【恭喜你,答对了,主播费了一堆木头块,就磨出这四颗小珠子!他真的,我哭死!】
  【笑得我,默宝当初还躲在房间或者灶房里偷偷刻,打开弹幕问粉丝要意见呢】
  【那场我在!他还说自己有些木雕功底在身上的,都怪那刻刀不趁手!】
  【不过小东西是比大东西难做一些啦,毕竟一不小心下错刀就连补救的机会都无~】
  【当初我还想做这么些没有指甲盖大的东西有什么用,没想到这么串起来怪别致的】
  姚灼看够了,一抬头,迎上严之默略有些哀怨的眼神。
  “我送的东西就这么好看,让你光看它不看我了?”
  姚灼有些慌了。
  “怎么会,我是一时看呆了。”姚灼大着胆子,反握住严之默的手,摸到对方的指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夫君,这几枚小木珠,是不是你刻的?”
  严之默一愣,随即莞尔道:“你怎么知道?”
  姚灼没想到自己还真猜对了,惊喜更甚,垂眸道:“先前有两次看你衣摆上沾了细碎木屑,本以为是去方大哥的工坊沾上的,后来几回,你也并未去工坊,却也有。还有一回,你手上划了个口子,我问你,你说是切菜不少心伤了。”
  没想到一桩桩姚灼都门儿清,严之默任由姚灼拉着自己的手道:“我许久未刻木头,技艺也生疏了,好歹做出了这么几个小玩意,拿去让方大哥帮忙上了油。今日去镇上,找了个首饰铺子,选了几颗珠子,请人家帮忙编绳串了起来,这才像点样。”
  他指着那手链道:“今年你的生辰,在成亲前就已经过了,这就当给你补的生辰礼,你属兔,所以我就做了兔子的式样。这小珠子叫做转运珠,其实该当是金子打的才好,现下没条件,先戴我自己刻的凑合着,以后给你换成金子的。”
  姚灼一听金子都出来了,当即道:“金子哪是我配用的东西,这个就很好。”
  他没读过书,不会说什么漂亮话,半晌才轻声道:“夫君亲自做的,比金子贵重多了。”
  说罢又摸了摸手串,只觉得千金都不换。
  摸完又想起刚刚严之默说的,他眼中只有礼物而冷落了自己的话,顿了顿,又去扯严之默的衣角,说了句什么。
  严之默便凑上来,微微阖眼,姚灼屏住气息,至珍至重地在严之默的唇上吻了一下。
  这一吻,直接让严之默乱了气息,考虑到眼下是白天,院里还有人才忍得住。
  两人在堂屋里用了迟到的午饭,下午便又在院子里忙碌起来。
  方二娘和姜越得知下一批要做五百根蜡烛,全然没觉得多累,在严家这点活,比起真正的农家妇人与哥儿的劳作,完全不算什么,况且还一日拿着十文工钱呢,就是从日出做到日落也值得。
  况且严家生意越好,他们这活计也就越稳定。
  手里有了钱,方二娘能给三弟家交公用,不算白吃白喝,多的还能攒下一些当体己钱。
  而姜越过得更加俭省,自己依旧穿旧衣吃野菜粗面,省下的都给殊哥儿花了,眼看殊哥儿吃饱穿暖,模样也一点点好看起来,不似过去面黄肌瘦。
  一想到这个冬天家里的日子要好过不少,两人手上的动作愈发勤快起来。
  等火炕与暖房烧够七日,一大早严之默就和姚灼搬了回来。
  苓哥儿这些日子已经习惯每天逗弄九月和十六了,到了这日还很是不舍,一路眼巴巴地跟过来,后来还是出诊回来的王大夫亲自上门把孙儿接走。
  九月和熟识的人都亲,和苓哥儿好一个交流感情,相比之下,十六就高冷许多。
  白日里时常不知道窜到那里去,有时候一抬头,还会发现它正在屋顶晒太阳。
  屋里,严之默和姚灼一起铺好了新床。
  另一床新棉花被也做好了,但放在箱子里没舍得拿出来,若是垫在身下当褥子,棉花很快就睡硬了。
  只把旧的那两床拆洗了一下,如今干干净净地换上,空气里一股子阳光结合肥皂混在一起的味道。
  十六在床边跃跃欲试想要往上蹦,被姚灼一把拦下。
  这小狸奴方才还不知道去哪里耍了,簇新的被子让它踩了,就得留下灰灰的梅花爪印。
  不过比起火炕,更令人在意的其实是暖房。
  暖房落成,严之默终于能拿出已经独自默默发了芽的土豆,切块育苗。
  土豆是块茎植物,其本身就是自己的种子,严之默根据蔬菜种植大全书中所写,先将发了芽的土豆切成小块,保证每一块上都有一个小芽。
  系统给的土豆品种和出芽率都是很好的,一个土豆切完,基本没有需要丢掉的无芽点的部分。
  切好后,分开放在竹编的盖帘上,拿到屋外太阳底下晒。
  对此方二娘和姜越并没多探听,只专注于手上的活计。
  深秋的阳光比不得夏日炽热,可也足够。
  到了太阳落山的时候,土豆块的切片都已经干燥,边缘也稍见萎缩,这便可以用了。
  严之默昨日拜托去别村收柴火的麻三,去一个烧陶土花盆卖的村民家里,收了不少有瑕疵的陶土花盆。
  稍微有些破损的也要,价格低廉,这会儿全都在暖房摆出来。
  有些宽的大花盆,可以种上2-3株,小一些的为了避免争夺养分,就只种了一株。
  埋进土里时,芽点朝上,再用土埋起,最后各自浇了点水。
  辣椒种子也同理,之前就早已包在打湿的棉布里催出了小芽,只需要照葫芦画瓢地种进花盆里。
  严之默打算观察几天,再施点农家肥,后院还养了好几只鸡,鸡粪都堆在墙角,这都是种地的好东西,可不舍得扔。
  对于严之默种下的东西,姚灼从未见过,也不知道严之默是从哪里搞来的,可对此他没有半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