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没说完,他自己就先否决了,“应该不是,外来的邪丨术根源也是我道家,只是画虎不成反类犬,一代代衍生出去反而更加暴烈邪性,效果不会这么...温和。”
  “我们刚刚也讨论了一会,若说没有恶意,这倒更像是民间误打误撞的土法子造成的效果。”眼见卫铭没有头绪,马师叔温声说了他们探讨的初步结论。
  只是听了这话,方旗山忍不住皱了皱眉,蓦地想起俞安乐的亲生母亲是保姆上位,甚至隐约听说俞夫人在跟俞老板之前,有些不清不楚的事,俞老板压下来才没人探究。
  莫不是她私下做了什么,反而弄巧成拙...只这没有根据又毁人清誉的话,不好当着各位师叔的面说,他暂时按捺下来。
  “从术法效果看不出什么,那就试试从源头解决。小俞先生哪怕身在道观,神魂依旧会受到侵扰,这倒像是冤亲债主,如果真是冤亲债主,那么哪怕是来寻仇讨债,也称不上恶意。”说话的是青禾观的邬师叔。
  这邬师叔说话语气平淡,但卫铭对他很有印象,除了因为他是麻烦精梅修永的师傅,还因为他们青禾观对神魂颇有研究,好几个针对神魂的秘法都十分好用,常常让卫铭眼馋。
  只是此时“冤亲债主”一词一出,在座的各位哪怕是卫铭都忍不住皱了皱眉。
  “冤亲债主”其实很好理解,从字面上都能看出,是这讨债的与当事人有因果债,但凡涉及因果便不能通过暴力解决,事情要麻烦的多。
  而且如果真是冤亲债主拿了令来讨债,那说明俞安乐上辈子做的事实在是太缺德了,拿了令就是经过天地认可,别说肉体凡胎的修道之人,就是神仙来了都只能劝,谁敢硬碰这样的因果?
  众人一时沉默下来,倒是卫铭共情能力不行,情绪抽离得也快,“也说不准,若上辈子真缺了大德,他哪里能投胎成金...投胎成俞老板的独苗苗。”
  “...”
  太有道理无法反驳。
  “迷雾重重,冤亲债主毕竟少见,如今先考虑是民间土法子,土法子无非是从血脉上入手影响俞小老板,如今先看看迁坟过后的效果再说吧。”如果迁坟毫无用处,那可真就要考虑考虑冤亲债主的可能性了。
  一场会议至少对俞老板有了初步交待——没人要害你家金豆子。
  至于解决俞安乐的问题,这事一时急不来,散会后各师叔自去休息,只有方旗山端坐半晌,还是没忍住给卫铭发了消息,“卫铭,接下来你跟俞安乐相处得多,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打听打听俞安乐他妈妈是什么情况。”
  卫铭一脸问号,“师兄,你确定,我会旁敲侧击这么高级的技能?”
  方旗山:“...”
  急糊涂了,但话不能落地上,“你不会想办法吗?芝麻大点的事,你不行?”
  !!!
  什么不行,这辈子不能不行,这么一番折腾,天边已起了微亮,卫铭看到出门倒水的代芹奶奶,信心大增,“这有什么,你等着。”
  第29章 蹭蹭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俞安乐被楼下“动次打次”闹人的音乐声吵醒。
  睁开酸涩的眼,入目卧室一片狼藉,俞安乐暗暗叹了口气,天天犯病,都见怪不怪了,只是身体因为缺少休息,又这么早被吵醒,额角隐隐作痛。
  房间里有俞夫人新装的空调,室内温暖如春,但刚出正月,凌冽的寒冬清晨光是想想出门这件事都觉得冷。
  俞安乐裹上一件大羽绒服,趿着毛绒绒的拖鞋下楼,在宽敞的客厅见到了噪音来源——一身黑色练功服的卫铭,正在节奏感极强的摇滚乐中舞剑。
  除了俞安乐住的那间,卫铭租的这老旧小楼没有什么取暖设备。
  从温暖的空调房出来,俞安乐身上裹着的羽绒服保暖效果极佳,但看到卫铭身上薄薄一件,动作间几乎能看到身上流畅的肌肉线条的练功服,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耳聪目明的卫铭听到俞安乐下楼的动静却没停下动作,练功这事日日不能停,没得为了不相干的人,打乱自己计划的道理。
  俞安乐倒是还算乖巧,自己找了热水捧着小口小口地喝,只等着卫铭练完功,让刘妈来送早饭。
  随着激烈的音乐炸到尾声,卫铭在一个流畅的剑花中缓缓收势。
  没等俞安乐站起来打招呼,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熟悉的敲门方式,卫铭快走两步去开门,门外果然是方炎,青年收拾的齐整,在清晨的阳光中朝卫铭弯了弯眉眼,“我听着你这边的动静,练完功了?”
  卫铭将手中的剑换到另一只手,让利器离方炎远些,看着青年眼下淡淡的乌青,不由放缓呼吸,“吵到你了?”
  “没有,今天不是要去买机车,我太激动了,没睡好。”
  实际也是因为警局传来消息,方二炮...方宏财盗墓案件已经正式进入司法流程,他坐牢是板上钉钉的事,方炎心绪难平,彻夜难眠,索性早早起了。
  方炎看着卫铭薄薄的练功服,没忍住上手摸了一把他的胳膊,是想象中韧性十足的薄肌手感,但是比预料中更添一份热意...
  摸上手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方炎像是触电一样收回手,嘴上若无其事道:“你不冷啊?”
  唔...法器凉凉的,还会假装无意蹭蹭,真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