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乐池冷笑,“这是什么借口,当初你们的所作所为,恐怕是换不来我的松口吧。”
  阮隼像是料到了阮乐池会那么回答,“你要是愿意去求商澈与阮氏合作,我就斗胆告诉你,你爸妈死的真相。”
  阮乐池倒吸一口冷气。
  他说:“没兴趣,你们阮家都离我远点。”
  他一刻不想与对方待在同一个屋檐之下。
  “性子这么烈,想来受了不少训练吧。可你当真不在乎你爸妈并不是死于车祸么?”
  阮乐池攥紧被褥,“放心,就算你不说,我照样会去审案调查。”
  阮隼笑声充斥在阮乐池耳边,“可你要知道,这件事的目击证人只剩下我了,警察要是查的明白,我去死好了。”
  对方的态度明摆着是让阮乐池抓狂妥协,可阮乐池不这样想,他一旦入了敌人的圈套,他百分百会变为傀儡。
  阮隼走近,“而且你不问,我也一定会在你的上升期慢慢告诉你真相,直到你被折磨疯了为止。”
  “够了!”阮乐池朝对方大吼,“别再来了,我和商澈没有任何瓜葛,你们求错人了!”
  “原来如此啊。”阮隼低声,“原来你和他一点都不熟么?他表现的你们有多亲密,关系有多好,你又在暗处悄然关心他,在上演苦情戏吗?”
  “疯子……”阮乐池喃喃了一句。
  “我疯子,阮乐池,你还用着我阮家的姓,你还忤逆长辈啊。”阮隼刚想上手,可突然想起来他此番的目的。
  他缓缓放下了手,“忤逆我,还不见你忤逆一个杀人帮凶呢。”
  阮乐池愣了一下。
  “想不想知道商澈为什么突然要收留你?”阮隼没把话说清楚,模糊的描述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意思?阮隼,你到底想表达什么。”阮乐池意识到事情不太妙。
  “因为商澈也是致使你父母离世的一个帮凶。”
  “……”
  “因为他觉得他亏欠你,他亏欠你一个缺少母爱父爱的小孩子,所以他选择让你留下,你知道他很想对你弃之不顾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阮隼!”阮乐池声音发颤,这完全扭曲了他对所有事情的看法,“你够了没有!”
  阮隼喋喋不休地,“你不明白他有多强的嫉妒心,你父母爱你呵护你。他父母对他不管不顾,甚至想要丢弃,所以你还不知道你父母死的这么离奇的原因么?”
  阮乐池心脏止不住的疯狂跳动,“你到底说够了没有?”
  “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爱上一个杀人帮凶,你的父母在天上会有多恨你。”阮隼眼里流露出狠厉的光。
  “滚出去!”阮乐池凭借光照的方向,阴影重的地方一定站着人,他把手中的枕头扔出去,砸在阮隼身上。
  “你现在就滚!”
  阮乐池现在什么话都不愿意听,不论他站在哪边,不论一边是曾经丢弃他的伯父,一边是养他十年的商澈。
  阮隼把枕头还给了阮乐池,“不管你信不信,现在你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等我把证据甩到你脸上,你才知道没法挽救的滋味。”
  阮隼嘴角微扬,“再见,小侄儿,我们还会再见。”
  病房恢复了宁静。
  可已被海浪侵袭的海岸不会如此宁静。
  至少像死了人一样乱成一团。
  阮乐池久久不能平静自己内心所想。
  他朝向窗边,光照在他身上,暖烘烘地。
  纱布下慢慢渗出汗水。
  他全身尽是冷汗。
  犹如一团乱七八糟的未经允许的歪理强行进入他的脑海。
  这时,不同脚步声从病房外响起。
  商澈赶到病房,掉落的枕头,以及坐在病床上、双眼蒙着纱布的阮乐池。
  “你怎么样了?”商澈问出口,他顺势低头把枕头捡起放在一旁,吩咐韩岑:“去让医院后勤部再送一套过来。”
  “好的商总。”
  阮乐池双手交叉紧握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商澈低头看他,“乐池?”恍然间他看清了阮乐池额角的汗珠,他脸色微沉,“是不是不舒服?我去叫一下医生。”
  “别惺惺作态了商澈。”阮乐池说,商澈来得太晚了。
  “没有,我只是觉得亏欠乐池,当初是我不好,我不该让他们那么欺负你。”
  “亏欠吗?”
  “嗯,乐池你别多想,我说过我一定会弥补回来。”商澈说。
  “你欠我多少?”
  “欠十三年。”商澈代指的是他从头就对阮乐池的冷淡,以及阮乐池年少萌生的情愫,“欠你的喜欢,欠很多。”
  “哦,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了,就当你亏欠我的然后从我的世界消失,消失抵万债。”阮乐池垂头。
  “乐池,我没有想过要离开你,所以除此之外我都会答应你。”
  “那你去死。”
  “……”
  商澈看向阮乐池,“你真实的想法还是什么?”
  阮乐池言语冷淡,“不够明显么?”
  商澈哑口无言,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又变成了这样。
  他背对阮乐池,高级vip病房内窗户对立面装了一面镜子,他身姿凛凛地站立,而病床上半躺着的病态的阮乐池。
  商澈透过那面镜子去看病恹恹的阮乐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