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得这样吗?”
  听他竟还心存侥幸,郑曲尺弯起嘴角,一脸“和蔼可亲”的看着他:“付荣,将功赎罪这个词听过没有?戴罪立功这个词听过没有?若都没有听过……”
  她语气从温柔逐渐变得冷酷。
  “那杀鸡儆猴总听过吧,端看你是要当这被杀的鸡,还是当那只看着的猴了。”
  付荣此时简直就是欲哭无泪,直呼实惨啊,假如他帮了这头,那头肯定得找他算帐,但若不帮夫人,夫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但现在想装疯卖傻、蒙混过关是不可能的了,夫人正等待着他给出一个明确的表态。
  思前想后,衡量了一下究竟得罪哪边后果更严重后,他心底终于有了定准。
  付荣可怜巴巴请求道:“夫人,就是如果东窗事发了,你会保下我吗?”
  还东窗事发呢,看来他们还当真瞒了她不少重要的事情。
  郑曲尺见他终于妥协了,强忍住内心的翻江倒海,面上平静道:“放心,只要你是站在我这边。”
  ——
  大约半个时辰之后,郑曲尺与付荣重新回到了闹市西街,人来人往的嘈杂中,他们俩的突然离开与归来都并不起眼,“付荣”对“郑曲尺”道:“你一会儿代替我回到灵堂,继续做你该做的事情。”
  “那你呢?你要去哪里?”操着一把男声的“郑曲尺”惴惴不安问道。
  “我?这你就不用管了,记得别偷偷跟任何人传递消息,透露我的行踪,更别露出破绽叫别人发现你这个将军夫是个假的,要不然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付荣被将军夫人警告一番,他心想,他哪还敢啊。
  “属下一定遵命。”
  ——
  晚些时候,蔚府的大门被人拍得“砰砰”作响,门房急忙前来应门,这一看原来是家主的好友付先生。
  门房讶道:“付先生你怎么也来了?正好王副官也在。”
  看来付荣还是蔚府的长常,这门房跟他熟到都能直接透露府上人客的消息了。
  “付荣”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粗着嗓子道:“是吗?”
  这可真是一箭双雕了。
  门房奇怪道:“付先生你的声音怎么哑了?”
  “受了风寒,快,我有急事找他们商谈。”“付荣”故意露出一脸急色。
  门房果然没时间究疑,赶忙引路:“好、好。”
  门房将“付荣”带到客厅内,然后便去后院寻蔚垚,而扮作付荣的郑曲尺则随便找了张客椅坐了下来,这样一来,身高差距便不太明显,虽然她已经穿了恨天高跟足力垫。
  她这头还可以靠各种道具来增高填充骨架肌肉,而付荣那头更不难,他丫的原来会柔骨术,就是郑曲尺日常练的那种,只不过他的柔骨术是高阶版本,需在生长的幼童时间便开始锻炼,这样一来才能在成人时达到筋骨在小范围内收缩自如的程度。
  光听她都羡慕了,难怪他易男易女都没问题,原来靠的就是这一门家传手艺。
  当初蔚垚送她的那一本柔骨术,也就是从付家讨来的,只不过它是改编过的简易版,最大的功效是强筋壮骨,让身体达到一种质的飞跃,俗称健身。
  她如今身体能够变得这么健壮,不再体弱多病,其中柔骨术的帮助功不可没。
  不时,蔚垚跟王泽邦就从花园那头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当他们看到客厅中稳坐等候的付荣时,都一脸意外。
  “付荣?你不是被夫人逮住了吗?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很好,他们俩果然密切关注着上府军府的一切,看来她没猜错。
  “咳咳……”一张嘴,她就率先爆发一阵急促的咳嗽。
  蔚垚上前:“你怎么了?”
  “唉,惊吓了一场,便感染上了风寒,这嗓子都沙哑了。”郑曲尺粗着嗓子解释道。
  他们闻言打量着“付荣”,一段时日不见,他好似都消瘦了不少,身上莫名多了一种阴柔之气?
  见他们俩一直拿一种探究与古怪的眼神盯着自己,郑曲尺有些心虚,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得先发制人。
  她“啪”的一声拍在桌上,怒气冲冲道:“你们两人也太没义气了吧,明知道我在上将军府内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却不来搭救一把我,倒是自己关上门来躲祸。”
  蔚垚与王泽邦被她这怒气一震,当即也心虚了起来。
  “兄弟,这真不怪我们啊。”蔚垚当即打起同情牌来了:“我们这些日子也过得甚是煎熬啊。”
  “那这要怪谁?”
  “我们哪知道这么巧你会被夫人逮个正着啊,我们这段时日被世子殿下禁足在府内,不得随意出入王宫,夫人那边迟迟没得到解释,估计都以为咱们叛变了,再加上这一次……对了,那一具尸体,夫人可有查出什么问题?”蔚垚严肃道。
  他们被禁足了?
  “你说呢?”
  王泽邦又问:“那你怎么逃出来的?”
  “宇文家的人去灵堂闹事,夫人跟户部尚书跟他们吵着,我就寻了个时机偷溜了出来,可是夫人已经怀疑我了,她肯定不会放过我……要不,咱们干脆向她坦白算了。”郑曲尺试探他们的想法。
  “坦白?”蔚垚抓扒了下头发,烦恼道:“这件事情牵扯错综复杂,世子殿下没发话,我们哪敢坦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