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闹你,称呼可是很重要的。
  嬷嬷都说了,在人前,我不能喊你哥哥的。
  可私底下,我也不喜欢总听你喊我公主呀,那样显得我们很生分,一点都不像是夫妻嘛。
  温瑾昀用指腹划过她脸庞,最终落在她唇角。
  既然公主允准,往后私底下,臣便以我自称了。
  慕辞这才稍稍满意了。
  她抱住他的腰,接着道。
  那你要叫我什么呢?我想想嗯,你可以和皇兄一样,唤我阿辞呀。
  公主或许忘了,李谦也曾如此唤过。
  慕辞都快忘了那个人了。
  不过,温瑾昀这么一提,她也觉得阿辞不好。
  小公主一脸苦恼地靠在他怀中,闷闷不乐。
  言之哥哥,我就是想要我们的称呼更加亲密些。
  温瑾昀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见公主真的为此而烦恼,他执笔在纸上写下了两个字夭夭。
  慕辞不明所以地看着他,等他解释。
  按天启的礼制,女子闺中无字,待成婚后,再由夫君取字。这是臣是我为公主所取的小字。
  慕辞抗拒地摇了摇头。
  不要。我不喜欢。夭夭、夭夭,听着就像是坏事做多了要逃之夭夭,还像个妖精。
  温瑾昀还真觉得她像个小妖精,但这并非他取这二字的初衷。
  他淡淡一笑。
  别人看到此二字,只会想到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公主却别具一格,想到逃之夭夭,这也着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慕辞别过脸。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都说你是才华斐然的状元郎,一定可以想出更好听的字,你根本就是在敷衍我嘛。
  温瑾昀掰正她的脸,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耐心道。
  夭夭二字,是用以形容花木盛开的美好景象,也借代女子容颜清丽,性子活泼。
  诗经《桃夭》篇用此景比喻新娘内外兼具的美,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新娘踏进夫家之门,整个家室皆被她灼人的美好点燃,带来亮光与力量,新郎也因她而生出砥砺前行的活力。
  说到此处,温瑾昀与她额头相抵。
  公主于我而言,正如那灼人的芬芳与光亮。
  哪怕身处冬日,也能置身暖春,梦回那一场桃之夭夭的盛宴。
  压满枝的桃花,风吹来,花瓣随风而落,见花,更见卿。
  慕辞这才愿意拿正眼看那两个字。
  夭夭她念着,恍惚间想起,儿时,父皇母后总唤她幺幺,
  喜欢她的人,都爱这么叫她。
  可当他们不再喜欢她,连带着这个昵称也消失了。
  时隔多年,当母后再度唤她幺幺时,也不是真的疼爱她,只是想要让她听话,控制她。
  这是多么讽刺啊。
  华裳皇姐最是疼爱她,经常唤她幺幺,可皇姐走了,真心这么唤她的人也没了。
  回想起来,这样叫过她的,大多都离她而去了。
  从她被昭阳姐姐夺走那些宠爱,幺幺这个爱称也不再属于她。
  她其实很不喜欢这两个字,连带着同音的夭夭二字,同样有种本能的抵触,甚至是害怕。
  抵触这个称呼,其实是抵触过去那个自己,抵触被提及那不再拥有的疼爱和信任
  温瑾昀知晓她的心结。
  他抱着她,暖着她,写下她从前的乳名。
  幺幺代表着公主儿时的尊荣与恩宠,那我取的这小字,便代表着我日后能给公主的。
  皇上和夜兄口中的公主,曾是那么得纯真无虑,我没有见过那样的公主,所以很羡慕他们,而我能做的,就是让公主回到那快乐无忧的状态。
  话说完,只见,小公主拿起了那张纸
  第四百零七章 回到皇都
  慕辞拿起纸,对着温瑾昀粲然一笑。
  我喜欢新的。
  她一笑,温瑾昀的心就瞬间被填满了。
  他下巴抵着她肩头,声音朗润温柔。
  喜欢就好。
  几乎所有人都想要被喜欢。
  慕辞也是如此。
  新婚后,待在乐安山庄这几天,没有什么烦心事。
  十天婚假转瞬即逝。
  他们终究还是要回皇都的。
  六月初,天气还算凉爽。
  楚安提前一天回太傅府安排,亲自监督着下人把紫竹苑里里外外清理了一遍,确保屋内一尘不染。
  主屋内多了女人的摆设物件后,变得更加有人气儿。
  晚间,大人和公主回来了。
  府中下人排列整齐,迎接主人归来。
  却只见,大人抱着公主,示意他们噤声。
  原来,公主已经睡着了。
  柳嬷嬷和南宫紧跟在后面,一道回紫竹苑。
  半路,楚安叫住南宫,悄声问。
  公主真睡着了?
  南宫怀疑他没事儿找事儿,冷艳的脸上如同覆着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