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王首辅说了,“启禀皇上,此时国库稍有盈余,若是贸然减免赋税,恐伤及根本,再过两年来说此事也不迟。”
  “微臣附议。”
  “微臣附议。”
  重臣异口同声,就是皇帝也不能强行行事,只能暂时搁置了下来,等到几位大臣一走皇帝就沉了脸,看折子的胖修睿歪着脑袋,一脸担心,“他们不听祖父的话,睿不喜欢他们。”
  皇帝摸了摸他的脑袋,“睿啊,祖父是皇帝,皇帝很多时候也办不成事。”
  “睿知道什么是皇帝?”
  胖修睿点头,“知道,娘亲说祖父管着好多人的脑袋,不听祖父的话脑袋就没了。”
  “就要变泥巴,变成草。”
  “娘亲让修睿要听祖父的话,保住脑袋。”
  皇帝......
  混账老六媳妇啊,这都是怎么教孩子的?
  这和说他坏话有什么区别?
  “你娘亲还说什么呢?”
  修睿歪着脑袋,想她娘亲和就站在树上的小鸟一眼,叽叽喳喳,每天说好多话的。
  “娘亲说父王是公狐狸,要迷惑她,说父王最好看,睿看到父王笑了,啃娘亲嘴巴,不让娘亲乱说话......”
  皇帝不愧是皇帝,左右伺候的人全都低下了脑袋,皇帝却是饶有兴趣的问了,“你父王有没有和你娘亲吵过架?”
  胖修睿摇头,“娘亲打父王,父王挨打后还笑,挨打不是很疼吗?”
  他好疑惑。
  皇帝啧啧有声,老六那混账玩意儿窝囊啊,嗤~~~
  “你娘亲有没有交代你进宫后要说什么做什么?”
  对自己祖父全然信任的胖修睿点了头,伸出胖胖的小手指说,“不可以尿床,不能骑祖父的脖子,不能偷吃,不惹祖父生气。”
  “有没有给你说祖父生气了会怎么样?”
  胖修睿摸着自己的脖子,好认真的说,“脑袋没有了,没了脑袋就不能喝好喝的羊乳。”
  “有没有让你哄着祖父开心啊?”
  胖修睿摇了头,又点了头,“睿想祖父开心,祖父开心睿就可以去拿宝贝,拿回去送娘。”
  皇帝......
  此刻应该是怎么样子一种心情?
  太复杂了,难以形容。
  不管怎么说,小孙孙来了他心中的憋屈和怒气就少了一半,干脆起身带着她小孙孙去异兽苑看兽,与其生那些混账的气,还不如逗小孙孙开心。
  次日早朝,皇帝一起床心情就不大好,这几年华旌昌和华旌胜各自管着南北两地的粮食可谓是效果显著,粮食的收成总量有很大的提高,此刻正值秋收结束,今年各地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
  粮食是丰收了,朝臣们的心也又要动了,立储已经到了拖无可拖的时候,每每这个时候就觉得自己老了。
  扭头看向还在呼呼大睡的胖修睿,嘴角不由浮现一抹笑意,真是越老越孤单,还好有这个小孙孙。
  这日的早朝如皇帝预料的一般热闹,华旌昌兄弟两个喜不自胜的汇报了今年秋收的情况,紧跟着就是朝臣们的歌功颂德,随即就是皇子们如此出色,皇上应该立储了。
  老臣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站出来,说什么的都有,只差没说皇上你年纪太大了,退下来当太上皇安含饴弄孙安详晚年吧。
  这个阵势就是文书勉也阻止不了,去年年初在文书勉主导之下东枢正式发兵大司国,出兵之前朝廷就已经有了章程,大司国更名为大司城,负责管理大司城的官员带着家小一同随行,当时那些官员和做梦一样,曾说:本官要走马上任,可上任的地方还是他国,要现打下来,真是闻所未闻......
  路上走了五个人月,灭了大司国用了一个月,收缴财富一个月,回来用了四个月,刚好赶回来过年。
  此战结束后文书勉在朝堂上正式交还兵符,说他年事已高,要给更年轻勇猛的将领腾位置。
  皇帝双目含泪,摸索着兵符很是感慨,当朝历数大将军功绩,随即表示大将军正值当打之年,要给年轻的将领腾位置多的是法子,朝廷还离不开他,遂亲自将兵符再次交给了他,令他统领三军,用心培养出更加勇武将领,以待来日。
  君臣两人这一出让不少朝臣白欢喜的一场,那可是大军的兵符啊,眼看着文书勉都主动吐出来了,皇上居然又还给了他。
  这不是拿他们这些臣子寻开心?
  是以,文书勉依然是那个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区别只是他现在不亲自带兵出征了,饶是如此,面对眼前这般场面依然有心无力,毕竟皇帝再不立储君真的说不过去了。
  “......国本当立,方能让天下安心,老臣可恳请皇上早日立储。”
  “臣等恳请皇上早日立储君......”
  文臣们乌泱泱的都跪了,武将们也有点儿紧张,也不知道现在要去抱谁的大腿。
  皇帝脸上看不出喜乐,出声道:“列位臣工为我东枢久远计,朕心甚慰,朕有六子,幸得祖宗庇佑,诸位臣工看顾,皆是文韬武略,朕引以为傲。”
  “立储一事朕已有考量,诸位臣工且静待时机。”
  话都说道这份儿上了,臣子也晓得见好就收,纷纷叩头高呼皇上万岁。
  皇帝又道:“今风调雨顺,得天庇佑,粮食增收,百姓安居;安北王、安信王,以及朕的老四老五功劳不少,华旌真华旌钦上前听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