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勋原本以为李安洲会问程景望的事,没想到居然提起了程易璘。不知者无罪,他也不好给人脸色看。
  周连勋嘴角的笑意渐渐收了:“因为我跟他八字不合,天生犯冲。所以一般共同认识的人和我提起他,我都会直接骂回去。”
  看李安洲的脸色变了,他出言安慰:“别担心,你提没事。”
  李安洲道歉解释说:“不好意思啊小周总,其实说起他......我主要想问的是——我听景望提到过,老程总一直偏爱程易璘,但老程总现在又让景望接管程氏......”
  敢情是为这事,周连勋听明白了:“你是担心程老爷子又在憋什么坏水吗?”
  李安洲点了点头。
  周连勋轻轻摩挲着奶茶杯:“你放心吧,程老爷子不会拿程氏做赌注的。程氏的未来,在他眼里比他那俩倒霉孙子重要多了......”
  “程景望小时候脾气又冷又倔,虽然读书好,但是不讨人喜欢,基本上是被程老爷子揍大的,”周连勋顿了顿,才继续说,“而程易璘不一样,程易璘学习好性格好,很讨人喜欢,是被爱护长大的,可以说他是程老爷子亲手打造出来一件完美的作品——”
  “但如果说程景望是坚韧顽强的草,那程易璘就是温室长大的花。草是烧不尽的,而花一捏就碎,换做是你,你会把偌大的集团交给谁来管理呢?”
  李安洲貌似听懂了,在思索着什么。
  周连勋好奇:“这些事你为什么不直接问程景望,反而舍近求远来问我?”
  李安洲面带伤感地说:“小周总,你也知道,有些回忆对景望来说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我不想问他,是怕他想起以前的事伤心。”
  闻言,周连勋怔了一秒,感觉被迎面扔了把“狗粮”。
  这情侣的酸臭味,怎么就不怕他想起以前的事伤心呢?
  哦,对哦,他只是这对小情侣爱情里的npc,不重要不重要。
  这时,有一大片阴影落到了桌前,周连勋抬眼看过去——是程景望来了。
  “你是鬼吗,走路怎么没声的?”周连勋开玩笑说,“正好,我们在聊你以前的事,你媳妇儿都快心疼死了。”
  李安洲想阻止他说:“小周总......”
  程景望对李安洲笑了笑,示意没事,接着他拿出个信封递向周连勋:“这是程易璘托我带给你的。”
  周连勋:???
  他原本上扬的嘴角一下子回归原位了。
  什么鬼,那个姓程的家伙真是缠上他了。
  早上明明说得够清楚了,怎么还没完没了?甚至自己来不了,还托人送信?
  太荒谬了!
  周连勋没有接:“堂堂程氏集团大总裁什么时候兼职当送信员了?都什么年代了,这年头谁还写信啊?有毛病。”
  程景望:“他说你没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联系不上你,只能这样。”
  周连勋:“关我屁事?”
  看人就是不接,程景望说:“我只负责把信送到,要不要随你。”
  周连勋瞟了一眼信封,偏过头:“不要,扔了吧。”
  听这话,程景望把拿着信的手伸到阳台的栏杆外:“真不要?”
  周连勋板着脸:“不要。”
  程景望松开手,信封随即掉了下去。
  “哎,景望......”李安洲想拦没拦住,“你怎么真扔啊?”
  程景望:“是他说不要的。”
  透过栏杆的间隙,周连勋能看见那信封飘飘扬扬地落到了地上。
  恰好此时,小巷里有一辆车开出来,碾了过去。
  他心头一跳,好似也被什么东西给碾了一下。
  第11章
  “小周总,景望还有事,我们就先走了。”李安洲说。
  “啊?哦。”
  周连勋回过神。
  看见李安洲摇摇晃晃地起身,程景望直接一把将人搂怀里去了。
  周连勋自觉移开了视线,这俩人真腻歪啊。
  可是他眼睛不看,耳朵还能听得见——
  只听程景望温声问:“喝了多少酒啊,还走得动吗,要不要我抱你下去?”
  李安洲带着点撒娇意味地说:“不用,人太多了,你搂住我就好。”
  周连勋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俩人谈个恋爱,怎么就这么碍眼又碍耳呢?
  他有些烦躁:“你俩再在我面前秀恩爱,我把你俩也扔下去。”
  程景望看向他,来了句:“单身狗的怨念。”
  “你说什么?”周连勋不满,“程景望,你和洲洲能在一起,怎么说也有我的功劳吧,现在就这样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了吗?”
  李安洲出来圆场说:“小周总,你别听他的。谢谢你的款待,我们下次再来找你玩啊。”
  “好啊,”周连勋懒得计较,也站了起来,“我送你们下去吧。”
  说送,周连勋直接把这对小情侣送出酒吧,送上了车。
  程景望坐上驾驶座,在后视镜里看见了刚才信封落下的不远处的那个拐角。
  他示意周连勋靠近,问:“你送我们到这,是准备去捡那封信吗?”
  周连勋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呢,没想到被问了这么一句,他直喊:“你想什么呢?谁捡谁孙子!”
  已经坐到了副驾的李安洲也打趣说:“小周总,没事的,我们走了之后,就看不见你去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