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眠身上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谢谢孟哥。”
他的目光瞥向沙发另一角,忍不住笑了。“孟哥,这个兔子还挺可爱的。”
孟允柯转回身,被写信人送来的兔子端正地坐在角落里。
“啊,是还挺可爱的。”
梁思眠紧了紧腰带,“那我先走了,孟哥,明天见。”
“明天见。”
孟允柯送他到门口,两人互道晚安,回到各自的家中。
空荡荡的客厅安静下来,孟允柯拿出手机,犹豫片刻,打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女声。
“姑姑,打扰你了,”孟允柯在沙发上坐下,“我想问问,你知道佐匹克隆是什么药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佐匹克隆是治疗严重失眠的药,副作用很强,很多病人吃了还会产生幻觉,这个可不是随意能乱吃的药。”
“不是我,是……一个朋友。”
“朋友?那应该是医生给开的药,是什么朋友?需要我帮忙吗?”
“我有机会问问他,谢谢了。”
孟允柯道过谢,很快挂了电话。
偌大的客厅里还回荡着热风的气息,他做了个深呼吸,叹了口气。
闭上眼,鼻腔里依旧是梁思眠头发的香味。
平时自己用的洗发露味道有这么重吗?
他回卧室喝了口水,想强压下这种奇怪的冲动,脑海里却又浮现出梁思眠别扭地坐在沙发上的模样。太不应该了。
他摘下眼镜,关了卧室的灯,靠坐进椅子里,认命地解开了腰带。隔壁。
梁思眠躺回卧室的床上,满脸通红地抱着枕头,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了几个滚。
他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开心得几乎要笑出声来。
和孟允柯亲密接触的感觉真好,特别是让讨厌的人心灰意冷之后。
一想起林梓满眼失落和恐惧的模样,梁思眠心中便涌起扭曲的快感。
他兀自回味了许久,一双修长的腿在浴衣下晃来晃去,把床上的耳机都踢到了地上。
还未从喜悦中回过神来,扔在一旁的手机便响了。
“喂?”
梁思眠满脸笑意,直接接了起来。
手机里传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
“老板,你最近的要求也太多了,又是送玩偶,又是寄信的,不应该多给我些钱吗?”
对方用威胁的口吻说。
梁思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哪来的我电话?”
“这不是想了点儿办法嘛,”那人笑着说,“我最近没钱上网了,老板,多给点呗。”
梁思眠从床上坐起来,表情阴沉。
“待会儿我打给你三百,”他冷冷道,“之后别再联系我,我不会再找你做事了。”
“欸!老板你……”
梁思眠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到一边。
没过多久,手机又响了起来。
梁思眠有些恼了,不耐烦地接起来。
“我不说了别再联系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而后一个电子合成的声音幽幽传来。
“哎呀,这是谁让我的学生发这么大火。”
黑雾依旧是一副轻浮的语气。
梁思眠面无表情,“找我什么事?”
“你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黑雾说,“我也不知道你在忙什么,但我教了你观察你邻居的技术,你是不是该回报我一下?”
“你要什么回报,”梁思眠从床上下来,脱了浴衣,站在桌前,“我说过,犯法的事情我不做。”
“当然当然,”黑雾笑着说,“我怎么忍心让你做危险的事呢?就是论坛里的一些单子,你能不能帮我免费做几个?”
梁思眠手指摸上桌面的花瓶,从里面挑了三只盛开的玫瑰,眼神逐渐变得迷离。
“随便,你发我吧。”
他不想与黑雾过多的纠缠,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角落去。
玫瑰的花茎光滑坚硬,刺已经全部被剪掉了。梁思眠吻了吻玫瑰,舌尖舔舐过花枝,脸颊沾上了红晕。
要是孟允柯知道,自己纯良乖顺的邻居在做这样的事,一定也会羞到脸红吧。
花茎陷入了花瓶之中,如归于生长的土壤。
次日,上午十点。
孟允柯疲惫地翻了个身,从床上爬起来,揉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昨晚属实有些放纵,他平日里并不是那样无法控制自己的人,却罕见地熬到很晚才睡,原本要完成的视频录制也毫无进展,就连起床时间都晚了两个多小时。
孟允柯戴上眼镜,很快从纷乱的情绪中转换过来。
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简单洗漱后,孟允柯出了门。
今天门口并没有摆着奇怪的礼物,隔壁梁思眠的房门也紧锁着,应该是去学校上课了。
孟允柯又想起昨晚的经历,压下心中的思绪。
若是让疯狂的跟踪者知道了这样越界的想法,梁思眠一定会遭殃的。
他如此想着,坐电梯匆匆下楼。
天气很冷,小区里只有维修路灯的师傅在工作。孟允柯一路走到门口的保安亭,指节在玻璃窗上轻叩。
保安大爷用手掌擦了擦玻璃上的水雾,看清来者后,才不情愿地推开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