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位上的心月还在缓和情绪,心里和脑子乱的一塌糊涂,秘书走后她一直沉浸在最后一句话里。
最后又只能说服自己这只是恰巧,齐毅一定不是那种对自己妹妹有反应的疯子,一定不是见不得光的罪人。
她懊恼的皱着脸编辑表格,那可是她多年的偶像,怎么可能是那种人。
很快又停下工作削起苹果,考虑了半晌齐毅不是,也是时候想想他是的话……
心月忽而擦了擦眼眶流出的泪,扶额咬了口清脆的果子半晌也没停下胡思乱想的心绪。
走廊尽头,会议室的兄妹激情还在继续,被衣服捂住脑袋的闷热弄的她一点也不舒服,整个都要窒息了一样。
她疯狂的在齐毅身下乱动,这才将衣服扯了下来,齐毅露出她水汪汪的眼睛,看清里面的不愿后迅速解开了她嘴里的束缚。
齐宜大口呼吸新鲜空气,扭头望了望紧闭的玻璃门,怯怯的问,“刚刚被谁看到了,你吓到我了。”
“抱歉,抱歉,一个员工而已,她没看到你。”他收起暴躁的一面,转而怜爱抚摸她湿透的发,到了这会儿还是将她内里不遗余力的填充。
齐毅心里焦虑又不安,他实在没法确定心月有没有看清这个人是谁。
极度的紧张让他开始握着她的腰迅速冲撞,几十下后又将她送入高潮的抽动,随着他深吸一口气后的抽身射精,一股股白色浓浆和她的高潮液同时喷涌而出,顺着齐宜的腿往下滑去。
两人喘着大气整理,他先收拾好齐宜才蹲在地上擦拭地毯的静液,齐宜就坐在桌上踩着齐毅的背吃水果,一脸满意和瘪足的妖精表情。
“爽了?”齐毅单膝跪地给她穿着袜子,随意的出声便听的齐宜心尖麻麻的。
她摇头晃脑的喝了口水,一点也不吝啬对哥哥的夸奖,“爽。”
“这个当做你以后起诉我侵犯你的证据。”齐毅笑说,指尖按在他留下的一连串吻痕上。
他一句话又将齐宜带到了那一年,十六岁生日那天,她已经很久没见到去南方当船员的齐毅了。
被婶子压榨和肉体欺凌的半年来她都是臆想着在海上困苦求生赚钱的哥哥才度过,她想他的怀抱,想他的笑,想他永远暖呼呼的手。
那双手从一岁就抱着她四处求生,香港孤儿院,广东收容所,成都福利院,一路辗转才来到了北方的蕉城。
一路北上这些年里,他们从来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的分别过。
她很不习惯没有齐毅的夜,哥哥就是她最厉害的武器,斩断噩梦里的魑魅魍魉,也会永远挡在她身前教训那些想欺辱她的人。
齐毅高二结束就没有读书了,什么苦做什么,什么赚钱做什么,却将她供到了蕉城最好的国际一中里。
他是挡在身前的哥哥,是顶天立地的父亲,是温柔敦厚的妈妈,是她永远的依靠。
他说,就算自己会饥肠辘辘,也不让她没有书读。
他说,就算他面对腥风血雨,也不会让她掉眼泪。
他说,齐宜是他最宝贝的宝贝。
婶子知道她过生日后也是大发善心给了她五块钱去买小蛋糕,齐宜没去买,走到门口溜达了一圈又攥着钱回到了婶子家。
闻到了就当这次吃过了吧。
她想等哥哥回来和哥哥一起去买,坐在台阶上一起去吃,哥哥一定会开心的,他最喜欢甜品了。
第二天,她第一次砸伤了同学,第一次被叫家长,第一次站在办公室门口哭的泣不成声。
她可以忍下一切平白无常的羞辱和欺凌,但她无法容忍羞辱过齐毅的人再次在她面前重复那些污言秽语。
那些高中部的大孩子拖着衣衫不整的她一路跑到天台,将衣不蔽体的她推倒在地,扯下她的书包将里面细心封存的课本和笔记本高高扔到楼下水池中,在她耳边疯狂叫嚣着曾经对哥哥说过的词汇。
“贱种。”
“小贪官。”
“寄居蟹。”
“凶手。”
“贪二代。”
“孤儿。”
“劳改犯。”
“野孩子。”
“石头里钻出来的一对石头兄妹。”
他们将她所有课本尽数扔下,耳边充斥着高空坠物的呼啸和落入水中的窒息,最后将她的书包也扔了下去,那是齐毅之前送给她的礼物。
“我以前在初中部认识你哥哥。”
“他很穷啊,我们这种中学干嘛要流浪汉啊,啊哈哈哈,我说,磕一个头五千块,你知道他那一下午磕了多少个吗,数都数不清,到最后我给了他一块钱哈哈哈哈,他还求着我说要我如数奉还,怎么可能啊,你们这种人生来就是被我们践踏的。”
“其实早说他有一个妹妹,那些皮肉之苦轮也轮不到齐毅啊!”
周围嘈杂的讥笑声让齐宜停止颤抖,她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清,只看清了角落里几根布满铁锈废弃的钢管铁架。
那群人里最后还有一张熟悉的脸,是婶子的儿子,齐灿阳,两人对视后,他紧闭双眼重重的跪在人群之后,用口型说着三个字。
对不起。
“如果没有你这个拖油瓶,你哥哥那种天才怎么可能没有大学上,你就是个拖油瓶!”
“就是你害的你哥哥!”
“你害的!”
“你害的!”
他们将嘴中还未燃灭的烟头扔在齐宜身上,将喉咙的痰吐在她身边,眼见好欺负的齐宜无动于衷只知道抱着脑袋哭。
几个为首的男孩东张西望一会儿走到她面前解开了裤子。
天空中下雨了,奇怪,最近明明是大晴天。
最后,雨水混着数不清的血水流入下水管道里。
婶子出钱给那群人赔了三万,齐毅回来后一言不发抱着她给她洗澡,答应了以后赚钱会数倍赔给婶子。
齐宜缩在木桶里抱着自己掉眼泪,她望着泛起涟漪的花瓣水面,逃避着身后齐毅的目光。
“我长大了还要你帮我洗澡吗。”她小声说,换了个姿势引得红色玫瑰花瓣荡漾着。
齐毅坐在她身后给她揉着头发,“多大都是我的妹妹,我帮你洗澡很正常。”
“二十岁呢。”
“正常。”
“三十岁呢。”
“很正常。”
“四十岁呢。”
“也正常。”
她不问了,齐毅完全就是反着她的话来说,一百岁在他嘴里也正常。
“别人的十六岁,也有哥哥帮着洗澡吗。”
“介意这个干嘛,我只是怕洗发水弄到眼睛里会让你痛,我在后面什么也不会看到的,我也不会乱看你。”他咬着梳子皱了眉,细心的分开她越来越泛金的发揉搓,鼻息间净是哈密瓜的香味。
他没遗传妈妈的一头金发,越长越大的齐宜倒是遗传了。
“那是不是……”她拉长了尾音,破水而出的手腕沾染了数朵玫瑰花,“没有带着我一起生活,你就可以去读好大学有更好的未来。”
齐毅比她大六岁,正常来说他这个年纪也是在大学里,而不是为了生活出海扑鱼当船员。
“不可能。”他迅速否认,冲干泡沫后涂了层护发精,“我不带你那把你给谁带?随随便便一个孤儿院也想要我妹妹下榻?”
“我是说,如果你在外面会过的更好。以后就不用回来找我了……”她低头玩着花瓣和浮在上面的鸭子玩具。
捏了捏鸭子,那干粗的叫声逗笑了她。
“这声音很搞笑是吧。”她转头问,看清了齐毅脸上没来得及掩盖的失落和委屈。
“哥哥突然哭什么。”她意识到不对,转身轻轻的擦拭他的泪。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他双手搭在腿上,无奈又心痛的望着她。
“我没有……”齐宜一下子急了,蹲在木桶里仰头看他,“我只是觉得,没有我你的人生不是会更轻松吗,你可以去国外找爸妈……”
“齐宜!”他出声制止她继续说,声泪俱下的抖着肩膀,“我不是因为你才不去找,我是要让你过上好日子才只能离开你。我为什么要去找那些抛弃我们的人,我为什么要去!”
“齐峥嵘跑了!他不要我们了!我吃糠咽菜都不可能让你饿肚子,更不可能为了过好日子就去找他!他能让我当过少爷,我就能让我妹妹当大小姐!”
“天南海北我也要带着你走,荣华富贵我也会带着你享。”他侧过身擦泪,避讳着不去看她越来越赤裸的身子。
“我从来不觉得没有你的人生我会过的更好。”许久,他扯下浴巾扔给突然在木桶里站起来的齐宜。
“你不是说这样很正常吗。”齐宜忽略粉色的浴巾,走出木桶蹲在他面前,双手抱着膝盖偷看他,“那你怎么不看我。”
“齐宜……”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了些不寻常的磁性。
齐宜扯开他扶额的手,直视他湿漉漉的蓝色眼睛,“齐毅,我也觉得有你的人生才是更好的。”
“叫我哥哥。”他咬牙切齿的说,又转了个向不去看赤身露体的齐宜,“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们做吧。”她忽然说,站起来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就像电影里那样让床摇晃起来,咚咚咚的。”
“穿衣服...”齐毅僵直着背,给她指了指一旁的干净衣服,他清晰的感受到齐宜在后背的重量和……那个地方的柔软。
“穿了怎么做。”她抱着他脖子跳上他的背,趴在他后肩朝他耳朵吐气,“我打了别人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齐毅止住了泪,只是一个劲低头盯着地板上的水。
“好几个三万块钱耶,你要赚很久很久,你真的不累吗。”说到最后,她快哭了,猛的抱紧了齐毅的脖颈,“对不起哥哥,我总是给你惹麻烦,总是给你惹麻烦。”
“你为什么一定要管我,你不要我你就有钱去读书,爸妈都不管我你干嘛还要管我这个拖油瓶,哥哥,哥哥,哥哥……”
齐宜的泪如开闸泄洪的水般洒落在他坚硬的后背上,她依恋这个人,她心疼这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要因为我改变你的一辈子。就算你那么说,可真的没有我,你一定不会寄人篱下,你可以在任何地方有任何你要的生活,成为你想成为的任何人——”
转过头的齐毅用自己的嘴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一手盖在她眼睛上,他尝到了眼泪的味道。
嗯,比他经常面对的海水咸,不过还算甜。
“我最想成为的,在你人生最开始就已经成为了。”他对爱哭鬼说。
那天从床上醒来后,她第一句话就是要让齐毅牢底坐穿。
她想起来了,两人最开始是她主动的。
回过神的齐宜打了个冷颤,她用脚尖抬起给她擦鞋尖的齐毅下巴,“哥。”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只要有你哪里都是家。”
齐毅吻了吻她的鞋尖,嘴角带着宠溺的笑,“我也是。”
“我们一起回家吧。”她跳下会议桌,扶起齐毅,一头钻进他怀里。
“我还是和以前一样,最喜欢我的哥哥了。”
齐毅揉着她的头发,轻轻吻了吻,“我最爱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