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静地?看着他,问,“你想说什么。”
  王惩被他冷静的态度刺激的眼睛发红,一脸凶狠地?问他,“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人当傻子玩,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看我们……”
  他说不出狗咬狗那个词,虽然他觉得在陈戈徒的眼里这个形容最贴切,但他还是不愿意承认,这样起码让他看起来还不算输的太难看。
  王惩咬紧了牙根,眼神阴冷,“是你故意在拍卖场把地?皮的价炒高,又故意让我和孙家对上,这样就没人敢和孙家合作?,你顺势可以接手,后?面的一切也?就都在你的掌控当中。”
  陈戈徒没有打断他的话,只是看着他那双因?为怒气而瞪圆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你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吗。”
  王惩忍不住一噎。
  他都知道,却还是像个傻子一样供陈戈徒玩乐。
  “可我当时让你不要掺和进来!”
  “我有向你承诺过吗。”
  “……”
  面对陈戈徒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王惩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再也?发不出声音,只是觉得冰冷的海风穿透了他的心脏。
  【他在难过】
  干预电流变成了另一种难以言喻的刺痛。
  陈戈徒垂下?眼,眸色晦暗,像漆黑的洞穴一样深不见底。
  他不是一个容易失态的人,所以因?他而产生的干预电流不多,大多数是由?情绪失控的王惩来触发。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股电流就消失了。
  哪怕后?来王惩还是会用一种凶狠的态度对待他,却仅仅是一个带血的吻就替代了这股电流。
  看着对面站在余晖中的身影,他向前走了一步,王惩却后?退了。
  他眸色微闪,继续向前,王惩继续后?退,一路走到了靠近海面的岸边,被翻腾的浪花打湿了鞋面。
  陈戈徒并未停下?脚步,他面色冷静地?看着王惩,步伐稳健,姿态闲散,却在无形中以一种咄咄逼人的气势向王惩逼近。
  终于,袭来的浪花从他们的身边翻过,海水卷湿了小腿,王惩也?停下?了脚步。
  他却依旧向前,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惩的脸,在王惩直勾勾的视线中,他一把掐住王惩的下?巴,用一个吻堵住了他。
  王惩瞳孔一缩,垂落在身侧的手猛地?一抖,两只手镯在颤抖中磕碰着他的手腕。
  刹那间?,一种燎原的烈火烧过了他心尖冒出的芽。
  太阳垂落山头?,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只有半个藏在云里的月亮悬挂在上空。
  陈戈徒一边用那双幽深清冷的眼睛看着他,一边越吻越深。
  男人间?的悸动与?欲.望也?不过就在这一瞬间?。
  王惩抬起手,用力地?攥住了陈戈徒的衣服。
  他总是在任何地?方都不愿意认输,哪怕是此刻这个没有原由?的吻,他也?以一种更加火热的架势摒弃了呼吸,搅动着舌尖,恨不得身体相.融。
  直到大脑充血,不得不在窒息前重新灌入新鲜的空气,这个吻才到了终点。
  陈戈徒先一步停了下?来。
  他看着王惩被红晕上色的脸,沉稳而冷静地?说:“我虽然从未向你承诺过,但我也?不会让你输给孙家。”
  王惩神情一顿,抬头?看向他。
  他松开?手,挑起眉,展开?一个短暂而惊艳的笑。
  “你只能输给我。”
  咚。
  咚。
  咚。
  王惩的耳朵全都被他自?己的心跳占满了。
  之前所有对陈戈徒的失望与?愤怒都化做一种被用力填满的心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力才压下?那种几乎要从他的胸腔蓬勃而出的情绪,哑着嗓子说:“这就是你的解释?”
  陈戈徒出声道,“是。”
  王惩又乱了心跳。
  陈戈徒是个做什么事?都不需要理?由?的人,只在于他有没有兴致,更遑论?是这种于他而言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的解释。
  王惩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现在无论?说什么都会显得他有些狼狈。
  他别过头?,在深沉的夜色中,低声问,“一起看海吗。”
  陈戈徒眼眸深邃,说:“不了,夜晚风大,早点回家。”
  王惩没有说话,他停在原地?,注视着陈戈徒的背影。
  而陈戈徒在走回没有浪花的沙滩后?,回过头?,看着他说:“不走吗。”
  王惩张了张嘴,向前挪动了脚步。
  “走。”
  一前一后?的影子在哗哗作?响的海边被无限拉长,两个湿漉漉的脚印也?在清冷的月下?逐渐拉近。
  这样一场看似针锋相对、风雨欲来的对峙就这样落下?了句点。
  到头?来,还是陈戈徒赢了一成。
  曾在很久以前,钱满就说过一句话,王惩这人狠是够狠,就是不够稳,尤其在陈戈徒面前,还有一种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傻。
  ——
  ——
  面前高耸入云又气势恢宏的大楼是无数人仰望的存在。
  孙亦郡不久前才来过,现在却连踏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他咬着牙,红着眼睛,奋力解释,“我只是想见陈戈徒一面,我有话要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