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看着对方没说话,流动的空气变成了涓涓细流,像漩涡一样吸进了彼此的眼里。
  褚仝率先移开目光,他?直起身,张了张嘴,“我推你出去。”
  卫想容摩挲着指尖,轻轻应了句,“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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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位管理者直到白?天也?没有出现。
  这让卫想容确定对方确实是个习惯性目中?无人的人,或许还?有点玩弄人心的意思。
  说不定对方现在就在等着他?们去找他?,见到面之后,对方或许还?会在心里对他?们评估一番,在决定以?如何的态度对待他?们。
  对于这类人,卫想容很清楚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卫想容却万万没想到,在见到对方之后会是这个局面。
  他?坐在轮椅上,手指轻捻着佛珠,感受到褚仝压抑的郁气,还?有对面充满玩味的姿态,在心里无声地笑了一声。
  “褚仝,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死在研究院了。”
  “兰哥。”褚仝面无表情地直视着对方。
  宇兰手上夹着一根烟,不知道?从哪来的,想来他?身为?一个来自避难所内部的天选者,也?不会缺这些东西。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褚仝,一身长风衣,身量修长,英俊风流,全然是一副翩翩公子的姿态,哪怕是在灾世中?,他?也?依旧不损一丝气度。
  但谁知道?他?曾执掌整个地下赌场,手上沾的血能够染红一条河。
  而?褚仝作为?他?手下最得意的“清道?夫”,整个人都卖给了他?,他?比谁都清楚对方是个怎样的衣冠禽兽。
  这也?是他?为?什么看到卫想容的第一眼就无比警惕他?,因为?卫想容的虚伪他?一眼就能看透,对方是和宇兰一样的人。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宇兰这个人天生喜欢追求刺激和黑暗,享受在鲜血中?狂欢的快.感,而?卫想容则更喜欢在浊世中?出淤泥而?不染,高高在上的俯瞰下面的一切,手上不染一丝尘埃。
  但本质上,他?们同样傲慢自大,视人命如草芥。
  卫想容感觉到了褚仝紧绷的肌肉,身后的尾巴也?僵直不动。
  “褚仝,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妹妹呢。”
  妹妹。
  卫想容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他?抬眼看向了褚仝。
  “死了。”
  褚仝说的很冷静,但卫想容能感觉到他?体内沸腾而?上的岩浆。
  这于他?应当是个禁忌,只不过褚仝习惯性的用冷静和平淡来应对这一切。
  他?甚至于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作为?一个“清道?夫”,他?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任何时?候,他?都是一具精准做出反应的机器,情绪于他?而?言是累赘。
  而?造成这一切的是对面那个男人。
  卫想容的心里层层叠叠的蔓延上一种黑色的物质,紧紧的覆盖了他?的心脏,流入了他?的血管。
  他?眼眸幽暗地看向了那个男人。
  察觉到一丝杀意,宇兰低头?看向了卫想容。
  他?眸色一闪,眯了眯眼睛,笑道?,“褚仝,这是你的新主人吗。”
  过于相?像的人总能在第一眼就看透对方。
  宇兰和卫想容对视的这一刻,两人暗藏的杀机就已经有了交锋。
  褚仝不喜欢主人这个词,这显得他?像条狗,他?已经获得了自由,不会再允许有绳套绑在他?身上。
  只是他?还?没开口?说话,卫想容就开口?了。
  “宇兰?”他?柔和的嗓音里带了一丝笑意。
  宇兰眉眼微动,看向卫想容的眼神带了一丝思量。
  褚仝没有叫出过他?的名字,也?不会直呼他?的名字,所以?对方是怎么知道?的。
  “你好,我是卫想容。”
  卫想容。
  宇兰夹烟的手一抖,眼神震动地看着他?。
  “没想到你现在长这么大了。”卫想容云淡风轻的模样全然是一副长辈的姿态。
  褚仝顿了一下,眼神怪异地看向他?,又看向宇兰。
  而?宇兰早已维持不住脸上的体面,难看的脸色几?乎掩盖不住。
  卫想容,是卫家那个病秧子,也?是卫老爷子钦点的天之骄子,更是卫家亿万家产的继承者,也?是他?按照五服内的辈分?要叫一声小叔的人。
  即便他?比卫想容还?要大两岁。
  “卫想容……”
  “谁准你直呼我的名字的。”卫想容轻飘飘地掀开眼皮,直视着他?。
  “小叔。”宇兰艰难地张开了嘴。
  这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压迫感,即便现在家族早已成过眼云烟,但深刻在心里的规训早就埋在了血肉里,像锁链一样挣脱不开。
  他?将?燃着火星子的烟头?紧紧地攥紧了手心,强烈的刺痛感让他?恢复了片刻的清醒。
  “原来褚仝做了小叔的狗。”他?嘴角带笑,眼神阴鸷地看向了褚仝。
  他?眼里的疯狂和阴冷的杀意太过明显。
  褚仝皱了下眉,他?知道?,他?们暂时?无法离开外营区了。
  ——
  果不其然,从始至终,宇兰都没有提身份核查的事?,只说最近外营区外面有很多污染者游荡,他?必须要做完这件事?才能返回避难所。